……
佟霖盯着最后一管细胞存进液氮罐,液氮罐盖子盖上,缭绕的烟雾消失不见,至此本学年所有实验与工作圆满结束。
她如释重负地脱下丁/腈手套,在门口登记完后,走进更衣间,正打算脱下白大褂。
门口正对年前实验室做最后检查的老师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佟霖,试探问:“佟师妹,你是不是穿错实验服了。”
动作一顿,佟霖低头瞥了眼,身上这件实验服比她本人宽大了两倍还不止,袖长过手掌的一半,腿长至小腿肚。
明显的男款,穿在佟霖身上,像是要完全把瘦小的她完全裹住。
视线再往上就瞥见胸前的名字,漂亮的英文花体——“Lin”。
果不其然穿错了实验服,至于这件实验服主人是谁,答案昭然若揭。
方才在办公室的触感在脑海里重现,她脸在急剧发红,正巧此时通风管道口处冷风嗖嗖,风将她身上大得惊人的白大褂吹得鼓起,浑身像是被泼淋了酒精的凉。
酚红的脸颊似火焰,酒精燃烧,蓝火与红火交织,轻而易举点燃整个身体。
“哎呀,都和你们说了不要偷懒,老老实实在实验服上写好自己的名字,你们俩一个大写的L、一个小写的l,整得跟情侣名似的,我就知道迟早有穿错的一天。”
“你正好把林老师这件一起送去洗涤室,趁着过年没实验这段时间给洗好放回原处。”
佟霖自知理亏,乖巧低头听训,对实验室老师的絮叨照单全收。
不远处,未完全合上的观察室门内,更衣室的对话正正好传入正在显微镜下观察细胞状态的陆恒然耳中。
夹起酒精棉球的镊子在微微颤抖,细胞培养皿砸落在实验台上,溅出的细胞培养液将白色实验服染成鲜红一片。
红得惊人,红得刺眼。
陆恒然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整理完实验台上的一片狼藉,脱下白大褂,朝洗涤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