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笑了,“我当这个账号的流水有多大!原来,不过是万把块钱。这前前后后的,分分,角角都加起来,也不过是我几个月的零花钱罢了!”
“纪…总。”珍妮斟酌着找了个觉得恰当的称呼。
她站起身来,转到纪思岚的身后,支着下巴,故作为难的叹了声,“纪总搞了一出这么小家子气的讨债伎俩,不怕坠了海棠夫人的名头?”
纪思岚闻言浅笑了一下,好心的提醒道,“还请各位好好看一下,这位开户人,往来的交易账号。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自然清楚我这小小的伎俩是要做什么的。”
“开户人叫纪福德。”纪家弟弟看着上面的信息,这收款的信息都是自己的父亲,而开户人,他脑中灵光一闪,这个名字与纪家一定有很大的干系。
“奶奶,这位是纪家的什么亲戚吗?”关于纪家的一些旧事,纪家弟弟已无从得知,只能寄期待于自己的奶奶身上。
谁料纪老夫人的手抖了抖,一把拽过纪家弟弟手中的帐单,眯着眼睛一个个的细看着上面的数字,手指不住的在纪福德这个名字上摩擦着,回想着所识不多的几个字,一遍遍的确认着。
“好额,好额,吾特侬三餐勿饱得过了介许多辰光,没想到侬格早西了的老头子,拿窝里的钞票才给了外人!福德,福德,伐如直接叫缺德了!(好哇,好哇,我跟着你三餐不饱的过了这么多年,却没想到你这个早死了的老头子,将家里的钱财都给了旁人!福德,福德,倒不如直接叫缺德!)”纪老夫人失态的抹着脸上的泪水,不甘的捶着胸口怒骂着。
珍妮和纪家弟弟并不清楚纪老夫人之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这次来了沪上后,珍妮带着纪老夫人迈出疗养院的大门,好吃的,好玩的,只要她想要,都是奶奶买的单。
“可怜吾搿搭老太婆,一家头了格的,没人照顾额,勿如早在侬前头走辣的好伐!(可怜我这个老太婆,一个人留在这里,没人照顾啊,还不如早在你前头走了(去世)的好啊!)”纪老夫人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拍着大腿不住的哭诉着心中的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