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徐荼就多少有些魂不守舍。
赵重赞太聪明了,他给她的冲击几乎是致命的。
那种一想到陈广传可能就在幔京酒店的某个角落里,阴险而窃喜的窥探着她,她甚至觉得自己在台上的拿腔作调的讲话,像是一场笑话。
什么徐家千金大小姐,不过是末寨险些在十一岁那年嫁为人妇的乡野丫头。
她的所有骄傲,所有自负,所有这些年被徐又焉纵容起来的矜贵冷漠,都被瞬时击碎。
没有徐家这个罩衣,她就是个小丑。
徐荼的手指几乎是要嵌入掌心中的。
她第一次产生了一种茫然。
她到底要做些什么?
去找他们?呵,是不用脑子都可以想到的,陈广传呲着凸黄的大牙,喊着她囡囡的恶心模样。
她那个已经被彻底洗脑,觉得女儿无用的母亲一定会流着泪,渴求着她帮帮她的弟弟。
陈望呐?
她不知道,当年那个尚不足门框高大的小男孩,拼尽全力帮助二姐离开时的懵懂天真是否还在?现在是否也要和他的父母一起,认为他姐姐拥有的一切就都是他的。
徐荼想起祁安跟她分开的时候,眼底里的愤怒和手指尖的惨白,她到现在也不明白,他的愤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为什么明明爷爷病危是一件那么让人伤心难过的事情,所有人的重点却都在旁的东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