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用胡思乱想,”说着,手指在她的后脑勺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是会龇牙咧嘴但不至于叫出声的力度,“走吧,爷爷等着呐。”
徐荼几乎要小碎步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那句“我知道”,几乎抚平了她大半的不安。
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每晚五点进食完晚餐后就必须要卧床,所以所谓的团圆饭便被安排在了中午。
据说请了海城特级饭店的大厨亲自来掌厨,按照最高家宴的规格进行的烹饪。
申叔是把爷爷推出来的。
人又瘦了些,干枯的骨架外面只挂了一层薄薄的皮,仿佛风吹一吹就会折断似的。
眼神浑浊,虽然仍能看出曾经矍铄的光,但到底不似从前,连平稳完整的说完一句话都很难。
想来是应了过年的年景,换了身和徐又焉同色系的枣红色手绣龙纹锦丝夹袄,但因为肤色已经因为疾病而趋于紫红色,反而显得越发单薄。
从徐荼第一次回国到现在,三个月。
当初徐又焉跟她说的时间,也是三个月。
爷爷招了招手,声音轻,申叔把头埋下去,听完了才起身跟大家说:“都坐下吧。”
说着,推着爷爷进了已经被撤掉椅子的主位旁。
“小五坐这里。”申叔指了指副位说道。
徐荼没有扭捏坐了过去。
这顿饭吃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