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雷古勒斯在内心咀嚼着这个词,感到从肌肤底下都泛起难以捉摸的瘙痒来,无论如何都挠不到痒处,只能靠死死咬住牙来缓解。牙齿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磨着,连带着握住你手腕的手也情不自禁地开始用力。他低下头,注视你微鼓的苹果肌,视线扫到你舔冰淇淋时伸出的湿漉舌尖,那难以平复的欲念再次升腾起来,几乎冲出他的腹腔,刺破他的肌肤。

年轻的姑娘,伶俐的,迷人的,让他朝思暮想了三十年的旧面孔。他怀念你的时间比认识你的时间更长,他费了这辈子最好的时光来思念你。现在你就在他的臂弯里,对他那些肮脏的想法无知无觉,步伐轻巧的,在他身边跳跃。他想要扼住你纤细的脖子,将你笼罩在身下,让你动弹不得,欲拒还迎地啜泣。你是他的未婚妻,你本应该是他的恋人——

——可是他不能。

一想到不再年轻的自己要如何卑劣地拥有一个完全可以做他女儿的年轻姑娘,他就无可奈何地鄙夷自己。

你又从他的怀抱中溜出去了,站在棉花糖车前向他招手。冰淇淋已经吃完了,他不得不在这一点上佩服你。你刚好用空出的那只手从小贩的手中接过一支粉红的棉花糖,冲他叫唤:

“未婚夫!我要这个!”

——未婚夫。

雷古勒斯知道,他拿你没办法,从来都是。

你将一片云朵般的棉花糖撕下,送进他的嘴里。糖精与色素在他的舌尖融化,假得厉害,但甜味和糖所带来的多巴胺却是实打实的。

他低头看你,发现你也在看他。冷绿的眼眸清凌凌的,越过粉红的棉花糖,躲在后面狡黠地望他。

你是故意的,这毫无疑问。你从一开始就喜欢惹他,让他抓狂又无奈,让他不得不为你一再退让、忍耐、纵容,他的底线为你无限地降低——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