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羽太了解顾淮琛了。
两人明争暗斗了十一年,早已能够读懂对方任何一个细微的神情。
“放心,我命硬得很,”言羽撑着病床坐起来,仰靠在床头,顾淮琛见状想要帮他一把,被言羽拒绝了。
大难不死,言羽甚至还有心情说笑:“要是真让你家股票跌了,你指不定要对我的骨灰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
顾淮琛知道言羽是个没心没肺的,但没想到都进医院了,还有心情贫嘴:“别贫了,我给老杨打过电话了,他说他一会儿就到。”
一想到老杨来了后又要婆婆妈妈地说教,言羽就头疼:“对了,我这是睡了多久啊?”
“没多久,你醒得倒是挺快,也就两三个小时这样,”顾淮琛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语气冷冰冰的,讥讽道:“只不过是先突然流鼻血晕了过去,又在医务室怎么叫都不醒,最后转到医院又突然发了场高烧罢了。”
言羽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的衬衫都被汗湿了,冷冰冰地黏在身上。
还以为自己只是岁月静好地晕了一会儿,没想到晕过去后这么闹腾。
“这次谢谢你了。”这好像是言羽第一次对顾淮琛说谢谢,虽然语气有些不情不愿的。
言羽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会对顾淮琛说出这两个字。
这件事要是放在三个月前,言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坏了,还是顾淮琛给他下什么迷药了。
而三个月后,很不幸的,言羽现在还真是脑子坏了。
“还行,小事。”
顾淮琛站在落地窗前喝水,看向外面的高楼与车流。夏日两点的阳光依旧耀眼,铺撒在顾淮琛身上,他身形颀长,肩宽腰窄,此时更显出一副超越同龄人的成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