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小到大,厌恶顾淮琛的人便不在少数。有人仇恨他的出身家世,有人埋怨他坐拥的财富与权力,有人嫉妒他的外貌能力,顾淮琛早已习惯与这些形形色色的目光相处。

相比之下,言羽那微妙的敌意,甚至都惹人怜爱起来。

虽然两人互掐那么多年,顾淮琛却并不像别人口中所传的那样讨厌言羽。

正相反,他欣赏言羽对他伸出的爪子,并乐在其中地将它们拍回去,看着言羽上跳下窜的样子,顾淮琛总能汲取到诡异的快乐。

最起码言羽的喜怒哀乐都是真心的,不掺半点伪装。

所以鬼使神差的,午休时顾淮琛没有离开,而是走向了言羽的桌子,一点一点观察他呼吸时身体微弱的起伏。

当言羽晕倒在他怀里时,时隔十多年,同样的恐惧再次降临到了顾淮琛身上。

顾淮琛没有一丝犹豫,抱起言羽送医,联系医院和医生,处理好每一层关系,果断干脆得不像个高中学生。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触碰言羽的那双手,是在如何颤抖的。

直到现在,顾淮琛才勉强缓过劲来。

现在的一切都和上一次不同了。

言羽还在病房等他,顾淮琛稍作休息,便又起身,重新抠上平日那副镇定自如的面具。

顾淮琛推开门时,老杨已经到了,正坐在病床边沉默着皱眉。

而言羽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只在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时,纤长眼睫几不可察地一颤。

顾淮琛立马就知道,言羽在装睡,为了躲避老杨的说教和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