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言羽坏心眼地笑了一下，拍了拍沙发上的手，招呼着顾淮琛过来一下：“我有个学习上的问题还不太懂，你能过来给我讲一下吗？”

顾淮琛心里警觉了一下。

言羽看剧看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有个还没弄懂的学习上的问题了呢？

虽然知道这里面可能有诈，但顾淮琛只把这些可能性思考了片刻，而后合上书本，起身走向了言羽那边，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无奈，边走边问道：“什么问题？你现在就问吧。”

言羽却卖关子似的没说，装作吃多撑着起不来的样子，往沙发后面挪了挪身子，一直招着手让顾淮琛坐过去。等到顾淮琛如愿坐到了言羽身边后，言羽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顾淮琛胳膊上，仿佛怕顾淮琛跑似的，一边咧嘴对顾淮琛笑了笑，露出一口尖尖的小白牙，天真无邪似的问道：“我想请教顾神一个生物问题，现在男主告诉闺蜜，他其实是个女的，一切都是他和女主配合起来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伤害闺蜜的心以报学生时代的仇，那么男主究竟是和女主是亲生姐妹，还是和闺蜜是亲生姐妹呢？”

听着言羽说完这一番话，顾淮琛总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在片刻之间经历了宇宙爆炸、生命诞生、文明发展又毁灭、最后宇宙坍缩一切化作虚无的一个点，听完了这么爆炸的一个剧情后，顾淮琛觉得好像世界也不是那么重要了，自己仿佛得到了灵魂的净化与升华。

看着顾淮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言羽乐得趴在沙发上笑，笑得喘不过气来，笑得直拍自己的大腿，笑得发现自己拍的其实是顾淮琛的大腿怪不得自己不会疼，笑得胃又被撑得哎呦哎呦得疼不得不扶着顾淮琛才能稳住身形。

听着言羽停不住的笑声，顾淮琛仿佛一根电线杆子似的，被笑得前仰后合的言羽扶着。

无声地磨了磨牙后，顾淮琛对着言羽阴惨惨地笑了一下，丢下一句冷冰冰的“问编剧去吧”，而后振袖离开了。

言羽笑得不行，趴在沙发上看着顾淮琛饱含怨气的背影，总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顾淮琛隐藏的可爱属性。

实在是太好逗了，言羽一边哈哈笑着，一边这样想着，清脆的笑声在整间别墅里传开，听得刘姨也一脸带笑地出来，问言羽看到什么了这么好笑？

言羽当即招呼着刘姨坐过来，两人并肩坐在一张沙发上，美美地欣赏着狗血伦理电视剧带来的快乐，只留顾淮琛一人坐在后头格格不入地看书，冷峻的表情仿佛想与整个世界割袍断义。

不知道看了多久，言羽耳边刘姨嗑瓜子的声音，和电视机里女主和闺蜜掐架的声音，都渐行渐远，仿佛慢慢地变成了世界里的一个点。

言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犯困了，还以为自己还坐在沙发上追剧时，自己的身体就已经慢慢闭上了言羽，以一种斜歪着的姿势躺在沙发上了。

刘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另一边，给言羽腾出地方躺下了。

等到最新一集结束后，刘姨轻轻拍了拍手，拍掉了手上的瓜子碎末，去厨房拿出抹布来把茶几收拾了一下，回到厨房的路上，轻声和顾淮琛说了一声：“言羽困了，看那样子估计是快要睡着了，你去喊喊他，让他上楼睡，要不等到时候真在沙发上睡着了再喊他，他要难受了。”

顾淮琛轻声合上书，点头“嗯”了一声，而后轻手轻脚地，朝沙发上斜躺着的言羽走了过去。

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被人喊起来，会有一种缥缈的感觉，仿佛整个人都躺在棉花上似的，但如果沉睡中被人喊醒的话，那种朦胧缥缈的感觉就会变成清梦被扰的一种烦躁感，也被称呼为起床气。

言羽是那种表面上看不出有起床气，只会把情绪窝在心里不会外露的人，但是被吵醒后，依旧会在心里生闷气，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会一直持续很久。如果遇上言羽不开心，那么那种起床气甚至会持续一整天，直到言羽下一次睡觉时才会慢慢消散。

所以即使每次言羽都会在沙发上对着电视机培养困意，但是顾淮琛总能掐住言羽有点困意快要睡着，但又没有真的睡着的时候，轻轻地喊着言羽上楼去睡。

那时候言羽就仿佛被顾淮琛施了魔法一般，看着近在咫尺的顾淮琛，听着他轻声细语说的话，言羽总是会跳过思考的步骤，什么都按照顾淮琛说的去做。

就像现在，顾淮琛半蹲在言羽面前，轻轻地揉了揉言羽的尾指指尖。言羽感受到手指上的触动，睁开迷离的双眼，迷迷糊糊地朝顾淮琛投去了目光，却什么都没说。像是困得什么都不想多说，又像是大脑已经宕机，什么话语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