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庞在病房偏黄的灯光中显得宁静而安详,仿佛所有的疲惫和压力都被他的睡眠一一化解。言羽眼眸深沉,透露出一种深邃的沉静,如同静谧的湖水,既深邃又明亮,漂亮精致的眼睑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忆着梦中的情景。
言羽把双手随意地搭在身体的两侧,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像是一首优美的乐章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额前的头发有些散乱,几缕发丝轻轻飘动,为他增添了一份随性的美。
言羽总算不再是之前那副草木皆兵的脆弱模样了,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那是一种深深的满足和安心的微笑,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回味着梦中的美好,可见这次休息得真的很不错。
“那就好。”顾淮琛顺势摸了摸言羽的手腕,骨感瘦削,因为刚睡醒而带着点暖意,但是又在以人体可以明确感知到的速度而迅速散去。
已经临近冬天了,屋里有点冷,窗外的风呼啸着,像是一头野兽在怒吼,将枯黄的树叶吹得满地都是。天空中弥漫着灰蒙蒙的雾气,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远处的山峰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一幅水墨画。而近处的树木则像是被剥去了外衣,露出了光秃秃的枝干。
病房里的温度似乎比外面还要低,仿佛寒冷的气温能够穿透墙壁,让人感到一阵阵的寒意,就连窗户上也不知何时结了层薄薄的霜花,形状各异。
言羽又是刚睡醒,仗着一身年轻的热气暂时没感觉到冷,虽然身体已经在无声抗议,但很显然面前的言羽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心思还全都放在病床上的外婆身上。
这人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照顾好自己啊,顾淮琛在心中无声叹了一口气,而后给言羽找来了个厚重的外套让言羽穿上。
言羽倒也没推辞什么,只是在接过外套时,迟疑了一会儿,一边穿衣服一边询问道:“刘姨已经来过了?”
因为这件衣服不是言羽自己的衣服,而是顾淮琛的衣服,并且,不管是言羽还是顾淮琛,两人是在考完期中考后接到外婆病情突然恶化的消息,直接穿着校服赶到医院的,都没来得及带什么换洗的衣服。
所以,只可能是刘姨来过,给他们带来的。
“对,你当时还在睡觉,你难得睡着,我想让你多睡会儿,就没吵醒你。”顾淮琛指了指病床旁边的桌子,让言羽自己看。
上面放满了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是些日用品和两人可能用到的东西。
还有些因为放不下而堆到了旁边的地上,乍一看,总觉得刘姨把整个家都搬过来了似的。
“那刘姨呢,先回去了?”言羽问道。
顾淮琛点了点头,“嗯,她说家里还有些东西担心我们可能用的上,今晚收拾收拾明天再给我们带过来,还让我等你醒了跟你说,如果缺了什么记得告诉她,她立马让陈叔开车给我们送过来。”
“既然刘姨来了又走了,那……”言羽都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扭头朝窗户外面看了看,却发现窗户被窗帘遮的严严实实的,一丝光亮都没透过来,不知道是窗帘太厚重了,还是外面天都黑了,“我究竟睡了多久?难道我睡了一整天?”
"没那么久,但也差不多了。”顾淮琛目光落在墙上的挂钟上,短针的位置已经逼近了十一的方向。这不是上午十一点,而是半夜的十一点。他的视线从挂钟上移开,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人。
言羽的脸庞被屋内的灯光柔柔地照着,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懵懂,黑亮的眼睛朝顾淮琛看去,不带有一丝杂质。顾淮琛静静地凝视着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言羽这一觉,直接从下午睡到了半夜。
这几天,言羽的压力太大了,疲惫的神色已经深深地刻在他的脸上。他难得的一次安稳睡眠,顾淮琛不想打扰他,只是没想到言羽这时候才醒,刚好睡得昼夜颠倒,生物钟都乱了,继续睡也不是,醒着也不是。
顾淮琛轻轻叹了口气,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窗外的月光洒在窗台上,柔和的光线照亮了房间。他回头看了一眼言羽,耸耸肩道:“看,已经半夜了。”
言羽也没想到自己吃会在这个不尴不尬的时间醒过来,也不知道自己是继续睡到第二天再醒过来比较好,还是干脆再熬一晚上的夜比较好,只好把无辜的眼神投向顾淮琛。
顾淮琛被言羽看得没办法,只好默默叹了一口气,朝桌子边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过去:“不想那么多了,先来把饭吃了吧,现在感觉胃怎么样?”
顾淮琛拿出来刘姨之前送来的饭菜,饭菜一直放在保温桶里,还没有冷掉,但是一想到言羽的胃炎,顾淮琛还是把饭菜用微波炉又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