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说着没什么事儿,但是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冒出的细密的冷汗,还是暴露了言羽的痛苦。他的手捂着肚子,身体半蜷缩在顾淮琛怀里,眉头紧皱,显然在尽力忍受着痛苦,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轻微的呻吟声。
窗外,一片雾气朦胧,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雾气覆盖。刺骨的寒风在街道上空呼啸而过,却也吹不散空中淡淡的雾气,整个城市显得更加沉闷。
远处的苍山被白雾覆盖,如同一条绵延起伏的银色巨龙,静静地卧在天地之间。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路上来往的人群也渐渐多了起来,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将那一片厚重的雾气照得层次分明,空气中弥漫着冰冷而又清新的气息,让人不禁深吸一口,感受到那刺骨的寒冷。街上的行人都裹紧了大衣,帽子、围巾和手套一样不少,他们匆匆走过,一呼一吸间,从鼻尖呼出的也是一片片的雾气,如同外婆脸上戴着的氧气面罩。
偶尔有几只鸟儿掠过天空,留下一串清脆的鸣叫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言羽嘴唇紧闭,嘴角绷直成一条直线,贴身的衬衫也因为汗水而有些湿润,紧贴在身上,更显得他的身体瘦弱。
他的双手紧紧捂住肚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身体蜷缩在顾淮琛怀里,似乎想要将自己完全融入到柔软的怀抱中,以此减轻痛苦。那紧皱的眉头下,是一双满是痛苦的眼睛,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痛苦,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无法逃避的噩梦,又或者,他的确在经历一场无法逃避的噩梦。
胃部的剧烈疼痛使他脸色变得惨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一颗颗如同珍珠般挂在额头,与那原本黑亮的头发形成鲜明对比。
言羽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轻微的呻吟声,微弱的呻吟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
“言羽,还疼吗?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感受着怀中人身体的颤抖,顾淮琛的担忧愈发加剧,紧紧地搂住言羽颤抖的身体,让他不用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言羽嘴唇紧闭,即使疼痛再剧烈,他也未曾喊出声来。
“没事儿,老毛病了,这阵疼过去就行了。”言羽的说话声都带上了些轻微的颤抖,整个人窝在顾淮琛怀里,不知道是疼得,还是只是想要一个怀抱,好让他逃避片刻的现实。
顾淮琛背靠着冰冷的走廊墙壁,怀里抱着个胃痛发作的言羽,走开喊医生也不是,就这么坐着看言羽一个人疼也不是,只好使劲搓热了手,压在言羽的胃上,试图帮他减轻一下疼痛。
“好一点了吗?”顾淮琛关切地问道,他的声音深沉而富有磁性,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言羽嗡嗡地“嗯”了一声,缩在顾淮琛怀里,小幅度地点了点头,顾淮琛心疼地理了理言羽汗湿的发丝,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
冬日的清早,窗外的天空呈现出一种深沉的蓝色,仿佛是夜幕不愿退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地按在天空,冬天太阳还未升起,又或许是已经升起,但却被接天的雾气遮挡住了。
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气息,它透过窗户的缝隙,悄无声息地侵入屋内。这种冷,是那种能让人清醒、让人深感生命存在的冷,每当一阵寒风吹过,树枝上的枯叶便轻轻飘落。
远处,山峦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是沉睡的巨兽,给人一种宁静又神秘的感觉。此时的世界,是那样的静谧,那样的庄重,仿佛每一粒雪花落下,都带着宇宙的呼吸。
天边飘着淡淡的一层曙光,像是画师用最柔和的笔触在天幕上勾勒出一幅暖意的素描。
顾淮琛感受着怀中的暖意,和手掌下言羽柔软的腹部,掌心慢慢热了起来。
其实顾淮琛在过来之前,刘姨就已经对顾淮琛讲了张医生对言羽外婆的病情诊断。张医生是言羽外婆十几年的主治医生了,如果连他都说没有办法,那么,在桐市就真的没有谁还能治疗言羽外婆了。
就连顾淮琛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都觉得外婆已经被下了死亡通知单了,更何况是一直对外婆心心念念的言羽,他该怎么样才能接受这个消息呢。
顾淮琛现在很担心言羽,一想到昨晚他和老杨的通话,顾淮琛心里就忍不住地担心。于是在知道这件事后,顾淮琛立马就起身出门去找言羽。
直到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废旧走廊里,发现言羽瘫倒在墙壁上的身影,顾淮琛的心跳一时间飙到了最高,心脏仿佛都要从嗓子里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