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反复的呕吐声,仿佛永远不会停下来,伴随着无休止的胃部抽动,它们在他的耳边合鸣。

杜亦如同委屈的小猫轻而痛苦地哼唧了声。

“队长,队长……”

余贤的声音,余贤……

视线渐渐聚焦,杜亦的胃部顶在洗手台边缘,从口袋里摸出随身携带的止痛药,噎下两片。随后勉力拉开与洗手台尖角难舍难分的身体,左手轻搭在胃部闭目忍耐了几十秒,接着冲了把脸。

杜亦直接去了诊疗区的病房,几个队员正在门口张望,见到自家队长个个来了精神,围过去齐齐喊道:“杜队,我们回来了!”

“嗯,没受伤吧?”

“没有,没有。”应答声此起彼伏。

师笙比了个“嘘”的手势,几个壮汉看了两眼脸色差得离谱的杜亦,不再作声。

这时,自病房内走出个男子,年龄和余贤差不多大,比杜亦要高些,发型清爽利落,五官凌厉,扣得严实的衬衫难掩结实的胸肌,白大褂一丝不苟地挂在身上。

“身体没什么问题,”男子有条不紊道,“他对鲜血反应极度敏感,存在创后应激。推测曾经直面过大范围的鲜血喷射,出血量或许不亚于今日,而且极有可能是异者的血。”

杜亦点头听着。

“你没事?”那男子忽然问道。

杜亦摇头:“没事。”

男子上下打量他一番,冷淡道:“确实不像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