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的人猛地抖了下,余贤的后背骤然一湿,接着杜亦湿漉漉又泛着热气的额头缓慢地抵在余贤的肩上。

他费力地吞吐:“别看……别看我……”

血.腥味让余贤有些反胃,但更多的是害怕。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操作智浮车回的审异局。他的双腿发软,竟没有力气亲自将他的队长放到抢救舱。

不是晕血,他见到的不是血,是他的队长一点点流失的生命力。

他怕,不是怕扑鼻的血.腥味带给他的冲击力,他怕再也遇不到像这样对自己笑的人。

杜亦的血滚烫,灼烧着余贤全身上下的每一处细胞。他脑中像走马灯一样,幕幕都播放着杜亦挡在他身前的背影或胸膛。

他的嘴巴该更勇敢些,他的身体该更霸道些,在他第一次发现杜亦昏阙的时候,他就该毫不犹豫地带他的队长来治疗。

他的队长也是小朋友吧?那么任性又倔强。

“右臂和下腹被特体异者的羽翼殊力贯穿,右手存在多处被殊力擦伤的痕迹,有溃烂迹象。胃出血,加上急火攻心,又讳疾忌医,不死已是万幸。”

谈佑的话从来都不好听,但他只陈述事实。

不过他噎回去了半句:就算杜亦在审异局里最特殊,也没必要往死里霍霍自己吧。

造孽。

一个两个都能作,眼前的天边的,没个正常的。

*

阴天,无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