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如雨喷洒而下,少年的呼吸微滞,拧眉飞快地拔出匕首。越人族痛苦地松开他的衣领,少年就势敏捷一跃,双手扒在越人族的脖颈上,“咔嚓”两声脆响。

少年轻巧落地随即灵活地向后掠了数步,越人族硕大的身体砸向地面。

一片尘土飞扬中,少年低低开口。

“止戈中心,杜亦。”

彼时的止戈中心像个大型的宿舍,它的后身是片杂乱的草丛,排排半废弃的老房子摇摇欲坠地立在那里。

杜亦轻车熟路地摸到一处砖墙边,一屁.股坐到石板上按着胃拼命干呕。把胃捣弄空了,沉闷的撞击声就传了过来。杜亦虚扶着墙边,放轻呼吸警惕地扫视四周。

太阳只余下半张脸,但还能见着人,不至于遇见鬼。

他轻手蹑脚地在几排老房子的空隙中回环,在缝隙最小的两排砖墙当间见着个清瘦的身影。

那人双手撑着砖墙,偏头看向杜亦。

“梁逸?”杜亦诧异地望着额头被砖墙磕得通红的人。

止戈中心没几个人,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少。

梁逸眼眶里萦绕的水雾随着杜亦的靠近一分一分地退去,他冷着脸贴着墙边往出走,刚走了两步便被身后一阵阵压抑的干呕声拖住了。梁逸脚步微顿缓慢地转过身,就见杜亦扶着墙止了呕,犹豫间一张洁白的帕子就贴到了他的额头上。

“干净的,”杜亦在梁逸流血的额间轻轻擦拭,微笑着歉意道,“我见不了血。”

帕子被人拽走,它缩着身体窝在另一只手里,一时分不清谁的指尖更冰冷,谁的脸颊更苍白。

“你呢?”杜亦嘴角挂着笑,轻靠在墙边并不准备能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