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灯没开,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来,打在歪倒在地的清冷身影上。

余贤怔在原地。

他的脚步停下来,心跳却越来越快。反应了好半天才捻脚走上前。

在客厅与洗手间之间,杜亦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马桶旁的卷纸被扯得老长,像三尺白绫拖了一地,直绵延到杜亦手上。他发紫的嘴被遮得只露出上下很小范围的一点唇瓣,嘴巴被塞得满满的,全是手纸。

光线昏暗,杜亦被白睡袍裹着,与铺得满地的白花花手纸融为一体,就像白炽灯晃得余贤睁不开眼,灼得他的眼球生疼,疼得要落泪。

他无法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但脑袋里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具体的意象。

余贤将冰凉的身体环入怀中,裹进心里暖和。他的手撩开杜亦乖巧的额发贴在额头上,触手的湿冷感直冰得余贤手指打颤。杜亦干裂的唇瓣粘上零星的纸屑,余贤愣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将人抱回卧室。

在柜子里翻出最厚实的大衣将人裹住,外层包上毛毯,余贤抱着人飞快下了楼。

大半夜的不怕被人见着,他也没时间和耐心奔到小公园。因为空间狭小,余贤调出智浮车直接悬在半空,脚尖点地利用“升”腾起身体,抱着杜亦直飞到车上。

风凉得一秒钟就能将衣服打透,余贤怕人冻着再添了病症,输入目标地后,便将杜亦的头扣到自己的胸前。他心跳的特快,从见到杜亦晕倒的那刻起,再到现在但凡余贤把嘴张大一点呼吸,整颗心就能囫囵个地吐出来。

“去……哪儿?”

怀里的人轻微动了动,余贤忙低下头:“队长,你怎么样?”

杜亦呼吸悠长而艰难,那种憋闷感看上去让人心慌:“没事……”

“你这像没事吗?为什么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