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亦只昏迷了片刻,清醒后便一直紧攥着余贤的衣领,他的双手被余贤束缚,苍白的脖颈拼命向后仰,痛喊声不间断地划破黑透的夜,也在余贤的心尖上划下道道血痕。
余贤再次守在实验体基地抢救舱外,舱门关得一条缝隙都没有,连条发丝都塞不进去,却关不住杜亦撕心裂肺的声音。
“啊!”
余贤跪在地上,发出同样的痛喊。他的双手拽着胸口的衣襟,呼吸哽在嗓子眼。
他好疼。
究竟是怎样的疼痛,能让一向隐忍的队长痛到呼天喊地?
他想冲进去看看他,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小渔……疼……”
几乎被疼痛吞噬的人发出求救般的呼唤,声声痛喊自抢救舱内传出,直抵进余贤的耳朵,撞得他险些晕倒。
余贤宛如被压下的弹簧,这一声痛喊挪开了碾着他的无形大手,他“唰”地一下弹起来,踉跄地奔到抢救舱口。
可是,他又刹住了。手轻轻地从舱门上滑下,他怕影响里面的人对杜亦的治疗。
门被打开,谈佑探出个头,语速飞快:“穿好,进来!”
“杜亦!”余贤几乎连滚打爬地骨碌到杜亦跟前,一把捞起那双青筋崩起的手,“我来了,我在这儿!不疼了,就不疼了……”
淡淡的银光萦绕在杜亦周围,苍白的脸颊上冷汗与血泪交织。他的左眼被血雾糊住,右眼皮被冷汗打得不住颤抖,但他嗅到了熟悉的气息,他知道余贤来了,就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