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好像理解杜亦了。
他们这样的人,是需要阳光的。
他抬手将扣着的相框翻过来摆在手边,照片上的笑脸很漂亮也很灿烂,但与童照的不同。
越昱本以为杜亦就是他的那抹光,所以这么多年他都小心翼翼地守着,希望自己能被这抹光照到。
但杜亦不是。
他知道了,他本就该知道的。
在他救下手臂脱臼满脸鲜血惊恐万分的少年杜亦,在他用殊力探知到少年的经历,得知杜亦被亲人殴打被狠心丢弃再被当做怪物卖掉……他就应该知道,那个仅用半日就恢复如常的少年,那张十年如一日挂着温和笑容的脸,那拼了命努力成长的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伤痛。
杜亦和他一样,都是需要阳光的人。他们藏着太多的心事,便做不成彼此的光。
童照缓缓收回视线,他看清了越昱桌上的照片,同一个人。
脸上的笑渐渐淡下去,如果快乐来得措手不及,那么失落便打得他猝不及防。
童照低头抿紧唇,握住门把手悄悄后退。
“童照。”光暗得太过忽然,越昱不知中了哪股邪风喊住人。
人是给喊住了,却不知道说什么,上腹突如其来的隐痛给他提了个醒,越昱拿起桌上的药坦然地扔进抽屉里:“白天专心忙行动部的事,晚上……你晚上买些胃药给我送来。”
“啊?您又开始疼了?”
“不是,”越昱关上抽屉,“药,过期了。”
“啊?”童照不解,他昨天刚看过,没过期啊。但他这次反应还算迅速,赶在越昱表现出不耐烦的神色之前迅速应道,“好的,老板!”
门再度剩下一条缝隙,不小,能塞下一颗小脑袋,童照不可置信地问:“老板,我晚上真能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