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己摸抱不觉得,外人的手臂碰到鱼尾,哪哪都不自在,就像扒光了露出大腿肉,被人蹭一下又蹭一下。

他先静观其变,这人倘若做出更过分的举动,那他就跳起来和他鱼死网破。

江饮冬捞干净了昨日扔进来的海贝,收手时,那条屡次被触碰的鱼尾还在细微打着颤儿。

他去院里打了桶水,起锅烧水,焯水过一遍海贝,舀出再添水,抓了把杂粮米在锅里闷煮。煮开后加入海贝再闷一会。

海贝肉少不值钱,不够塞牙缝的,江饮冬也就吃个鲜味。

期间他朝浴缸瞥一眼,那条鱼看上去毫无变化,半个身子垂在缸沿上,也不嫌硌得慌。

就是先前露出的小片尾巴,不知何时缩了回去。

舀出锅底最后的粥时,江饮冬犹豫了一瞬,想到人鱼方才吓得浑身僵硬的样子,果断将最后一勺盛进碗里,呼呼大口喝完。

精怪大抵看不上俗人粮,况且都成了精,也不需要凡人的吃食养活。

扇贝里的嫩肉用筷子一个个挑出,壳儿扔在灶火边,江饮冬把碗筷收拾好,在门外挂了锁,匆匆出了门。

他得去田里看看,眼下正值万物生长时节,记忆里却满是纪家哥儿的清秀脸蛋,也不知记不记得照管自家的粮食地。

江饮冬走后不到一刻钟,寂静的灶房里,水缸传来一小声破水的哗啦声。

一只雪白玉手从缸里探出,漫无目的地摸索。

指尖点到灶台外壁,两个手指灵活探路,一步一步往灶膛走,好似只长了两条腿偷肉吃的小人。

手指小人连着藕臂,顺着往上瞧,是盖了满脸的乌黑墨发。

发丝开了道缝儿,透出一对水润琉璃眸子,小心翼翼地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