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浪像是在眼前一般,扭曲着视线,双手,地面都有些模糊。

“阿宁,你看着我,好吗?”

长秋伏在身边,低头看她。

严宁抬头,一股灼热从脸颊滚下,落到手背,接着落到泥土中,手背留下一道干净的白痕,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她举着手,迷茫地问向长秋:“我怎么了?”

长秋眼神温柔,抬起手,抚上严宁落泪的脸颊,似风吹过,她心上的蒙尘也像被抹去一道。

他身后东方出现了朝霞,照着整个人透着暖色。

“没事的。”他嘴角浮起一个淡淡的微笑,朝霞下,神圣而温和,“我们还没看到结果。”

“他们可能不在了……”

“真的不在,我们也得让他们体面地离开。“

集市前,倒塌的旧木板门楼上,朱红字的徐北早已看不见,木板烧裂开,变成一条条的木炭,整个门楼只剩两边立在土里的小半截木杆。

火势变小了,昨夜炸开的尸碎也都烧成了渣,空气里散发着焦臭。

他们慢慢走过街道,和昨天来时,一模一样。

严宁想起昨天看到的卖艺的人群,那时还说什么,一场战事,这里就没了。

现在只因为她,不到一天,这里真的没了。

他们走到街尾,站在客栈门口,客栈只剩下两极石台阶、几根较粗的立柱、垮下来的断开的横梁,全是焦黑的,甚至分辨不出还有二楼的痕迹。

转头看向长秋,他的眼睛有些红。

客栈仅仅在他们生命中,只存在了半天,但却是为自己而活的一半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