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师兄一直都在。

她不记得自己怎么离开牢房的,回想起只有心如死灰的迟滞钝痛,她把这段回忆深深隐藏,就像这些年杀过的人。

如今连根带血挖出来,她想起了更多,师兄并不都是温柔的,每每看他,总有一瞬间眼神里凝着片刻寒意,随后立马收起。

原来,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严宁似乎可以睁眼了,或许是来到了地狱,但眼前却是长秋,真的一并把他拉来了么?

“长秋……你不应该在这……”

“阿宁在哪,我就在哪。”

严宁定了定神看去周身,原来还在识海,或许是自己的潜意识要留在这,现在靠在长秋怀里,她应该起身离开,但犹豫了。

“别怕,方才都是梦,你还有我。”

最后四个字像一缕微风,扫除了心中积郁的尘埃。

但酸涩委屈涌上心头,她极力忍耐着情绪,甚至还对他笑了笑,但眼底的泪花怎么也收不住。

她逃避般地埋在长秋侧颈,不想让他看,先是哽咽,再是抽泣,最后便哭出了声。

长秋第一次见她如此受伤,他像安慰小孩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背。

“阿宁乖,不哭了……”

委屈只有在被安慰的时刻,才会流露出真实脆弱的模样。

渐渐的,严宁止住了哭泣,从长秋的肩头回身,胡乱擦着脸颊,慌忙对他笑了笑。

长秋唇角是一抹温柔的笑意,他看见严宁眼睫上还有颗悬而未落的泪。

耳坠的红珠垂落,他低头轻轻吻去那滴泪,像神明垂怜风雨中受伤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