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是第二天晚上才去找刘恒生的,并且只要了北榜的试题;而百里叔仪的管家在下午就买到了南榜的试题,算命先生南北榜的试题皆有。如此看来,试题是刘恒生泄露给算命先生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前提是他没有说谎。
赵怀月垂目看了一眼刚才跪地认错的刘恒生。
“刘恒生,你可知罪?”
日光透过窗棂射入堂中,映得青砖地面泛着冷光。刘恒生双膝跪地,官袍下摆铺散开来,额间冷汗涔涔而下。他双手伏地,指尖微微发颤,头深深低垂,几乎触到冰冷的地面。
“微臣知罪......微臣罪该万死!”
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堂上寂静无声,唯有他急促的呼吸声在回荡。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般震耳欲聋,后背的官服早已被冷汗浸透,紧贴在肌肤上。
“除了你以外,可知其他那三人有泄露过试题给谁?”
“微臣不知,不过......”他略作停顿后答道:“第二天还没有上朝的时候,微臣就看到有数人围在他们身边闲聊。虽不知他们究竟在聊些什么事情,不过八成就是在打探试题。当然,明面上是不敢直接问的,估计是在探口风,然后找个机会问出试题。”
“哼,刘侍郎的经验相当丰富啊,看样子这种事情平时没有少干。”赵怀月嘲讽道:“真是一个‘忠君爱国的好臣子’!”
刘恒生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那一小块地面,青砖的纹路在阳光下忽明忽暗。耳边似乎还回响着方才赵怀月的斥责,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击打在他的心上。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砖缝,指甲已经泛白。
“微臣一时糊涂,辜负了圣恩,微臣甘愿受罚......“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成了气音。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鼻尖滑落,在青砖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深知,此刻自己的脸色一定惨白如纸,但他不敢抬头,更不敢去看堂上那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