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神情恍惚,担惊受怕开来:“如若‘海上之盟’大功告成,那幽云十六州虽说回到我大宋了一部分,可守得住守不住,还很难说。毕竟太祖当年都打不下来,要花钱购买幽州,何况后世子孙后代。再说了,辽国契丹人几百年来与我大宋友好相处,彼此都知根知底。这女真人毕竟不似契丹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要知道,吃饱了的孩子好养活。那没吃饱的,才难伺候。契丹人被我大宋喂饱了,他们自然不会与我大宋乱来。可女真人不一样,他们从深山老林出来,彪悍的不得了,难以摸清底细。”
武连道:“一派胡言,太祖哪里打不下来,是不想打罢了。我听说太祖宅心仁厚,不忍心下手。毕竟幽州汉人不少,对着自己人下手,传出去也不好。如此仇者快亲者痛,太祖如此英明神武,固然不会做。”余下道:“那‘封桩库’莫非是传说,可有此事?”
武连道:“这个我如何知道?我不知道,恐怕是讹传。”普安道:“我可听说西夏将折家军世代驻守的府州之地,视之为西夏心中的幽州。西夏心心念念都是要东渡黄河,取得河东。偏偏折家军雄据于此,让西夏动弹不得,他们也只能望眼欲穿,抱憾终身。”
子午道:“姚家军又当如何?”费无极道:“姚家军也不错,干爹说过,熙河路姚家军,令党项人闻风丧胆。西夏最怕还是种家军。”
种师道仰天长叹,回忆往事,喃喃道:“还有麟州杨家将,杨继业当年号称杨无敌,一把金刀闪闪,杀得契丹人,抱头鼠窜,可惜寡不敌众,为国捐躯。”
种浩道:“我种家军在清涧城才天下无敌,爹爹的横山之战,让党项人丢盔卸甲,俯首称臣。”费无极道:“可惜哲宗皇帝年纪轻轻便驾崩 ,真是天妒英才,抱憾终身。”
子午道:“如若不然,哲宗时候早灭亡西夏了。”普安道:“如今横山一战,西夏如临深渊。”
余下叹了口气,苦笑道:“只要一鼓作气,便可彻底剿灭。这件事我听说书人都讲得热血沸腾,偏偏就半途而废,岂有此理?”
普安道:“不错,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当年听说大宋撤军,我就哭笑不得。”
武连道:“我也一样,跑到渭水边,气的不行,抱着一块大石头,噗通一声就扔下去了,溅了我一脸水。”众人笑不出来。
张明远道:“偏偏童贯要北上伐辽,去捅马蜂窝。不能彻底铲平西夏,又打不过辽国,至于金国,我看更打不过。留下这些烂摊子,后患无穷。”众人低下头去,默然不语。
费无极摇摇头,叹了口气,缓缓道:“不好说,不必说,不要说。说这些做什么,只能徒劳无益,添些烦恼。”
种浩握了握拳头,信誓旦旦之际,恨恨的道:“反正京兆府守得住,党项人休想踏入关中半步。咱们种家军,世世代代镇守于此,与西夏不共戴天。汉唐虽说不怎么样,可长安无罪。守护长安,实乃我等平生所愿,不可更改。”握了握拳头,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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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无极叹道:“好了,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浩兄马上要大喜过望,喜事临门了,我们再谈论如此心烦意乱之事,岂不可笑。再说了,人家嵬名白云姑娘远道而来,你又说与西夏不共戴天,你这不是自己打脸么?真可笑。对了,我还要千叮万嘱,见了人家白云姑娘,都要以礼相待,以诚相待,不可造次,免得我那溪弟左右为难,伤心难过。都记下了。”众人都笑。
种浩道:“此言差矣,且听我爹爹娓娓道来。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都别说话。”随即看向种师道,子午四人也看向种师道。
种师道慷慨陈词道:“不妨,不妨。你们这一群人乃是行走江湖的仁人志士。这范文正公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乃是此生之道。家国天下,皆为一理。如若只想着修身齐家,而忽略了治国平天下。那就可笑了。岂不闻,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可苟且偷生,自私自利。家国天下还是要铭记于心。这人生在世也就圆满了。至于西夏与大宋的恩恩怨怨那是不可避免的。不过横山一战后,西夏乾顺也乖乖听话,不敢造次。故而你们不必多虑。眼下儿孙自有儿孙福,如若下一代还仇深似海,苦大仇深,那就太可怕了。世事难料,岁月不居,列国之间还是以和为贵的好,也免去战火纷飞。如此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谁愿意冲锋陷阵,打打杀杀。还是友好相处,实为当务之急。”听了这话,众人也点了点头,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