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马飞奔数日后,二人到了成都府,没曾料想,此处也是热闹非凡,好似到了东京一般。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小曲飘出酒楼,琵琶传出乐坊。姑娘也水灵灵的走来走去。那老头老太太一起晒太阳,小男孩和小女孩模仿大人蹦蹦跳跳,走来走去,不知在做什么游戏,玩得不亦乐乎。走近一看,原来小孩子在模仿东京朝堂群臣上朝的场面。
只见一个胖乎乎肉嘟嘟的小男孩坐在大柳树下,两个小女孩左右分开,拿着荷叶给当伞盖。两边站着小孩子,一个个穿着开裆裤,漏出白嫩嫩的小屁股,手里拿着拨浪鼓。一个小男孩说,我是欧阳修。另一个小男孩说,我是王安石,还有一个说自己是范仲淹,还有扮作司马光,苏东坡的。都一一站在中间,说说笑笑。路人见了摇摇头笑了笑。子午和余下端详片刻,见小孩子为谁扮演谁争论不休,索然无味之际都离去了。
子午和余下二人在终南山住的太久,下山就倍感新鲜十足,东瞅西望,兴致颇高。那市井喧嚣,无不令人眼花缭乱。二人青春年少,哪能管住自己,不免蠢蠢欲动,心浮气躁。那身着绿衣的妙龄少女走来走去,二人流连忘返,盯着看个不停,不忍离去。
“看什么呢,走开,别挡路。”余下正东张西望,一个声音从背后袭来。转过头才看到,一个小姑娘,活泼可爱,不过一脸不悦,横眉怒目。
余下挠了挠后脑勺,诧异道:“姑娘好不礼貌,我如何挡你路了不成?”一时间尴尬不已,不知如何与姑娘说话,毕竟怕说错话。
小姑娘闷闷不乐,眼睛发红,像是刚刚哭过一般,虽说出言不逊,凶巴巴的,却眼泪汪汪:“我要过去,你不挡我路,我会说你?”
子午关切道:“怎么了,这位妹妹如何哭了?有何委屈,哥哥帮你。”
小姑娘伸手一指,依然凶巴巴,没好气道:“要你们管,你们走你们的路,别管我。”顿时叹了口气。
“香儿,快走。”闻得此声,子午看过去,只见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喊道,这人看上去个头不高,并不起眼,好似农夫模样,不过慈眉善目,倒是令人不太厌烦。
“爹,我来了。”小姑娘头也不回离去。
余下感到莫名其妙,一瞬间哭笑不得,摇摇头,闷闷不乐,叹道:“这小姑娘如何生气了,莫名其妙,也没招惹她。无缘无故发脾气,真是奇怪。”
子午摇摇头,笑道:“不知道,不明白。想必成都府的姑娘都很凶巴巴。这小姑娘恐怕是最凶的一个,无出其右。”没想到小姑娘走了几步,居然听到子午这话就不走了,转过身来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说什么呢?我凶巴巴关你什么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真是可笑至极。”
她爹爹赶忙走过来,好似行伍出身,步伐稳健,看似并不简单。见到子午、余下,马上拱手,尴尬一笑:“香儿,别胡闹!二位小兄弟,还望见谅,我这小女多有冒犯,还望见谅。她伤心难过就乱发脾气,请多多包涵。”
二人点点头微微一笑,“好说,好说。”可心里却哭笑不得起来。子午心想,伤心难过就乱发脾气,岂不奇怪?余下心想,这倒也罢,还要我们多多包涵,就更奇怪了,这到底凭什么,彼此素昧平生,也不认识,你这小姑娘就出口伤人,不明白的自然以为她爹爹管教无方了,这般就令人哭笑不得。
这汉子略感抱歉,捋了捋胡须,依然慈眉善目:“既然小女多有冒犯,作为赔罪,请二位吃茶如何?老夫姓黄,你们叫我黄员外好了。”
子午不卑不亢,拱手笑道:“吃茶就免了,想必员外也有事,再说我们也要走了,我们也有事。”话虽如此,可心里不舒服。
余下也掷地有声,冷冷的道:“你女儿如此,想必也是伤心难过,我们就不打扰了。”
小姑娘依然出口伤人,没好气道:“爹爹我们走,素昧平生,请他们喝茶,多此一举。他们可能不是什么好人。”见爹爹瞪了自己一眼,就站在那边,一脸不悦的一动不动了。
余下忍无可忍,破口而出:“姑娘嘴好毒,我们是好人还是坏人,与你何干?何必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岂不可笑。”
子午拽了拽余下的胳膊,示意他不得无礼,场面一瞬间紧张兮兮,那小姑娘正欲上前,被那汉子拉了一把。小姑娘被拽着后退。
“滚!”小姑娘也是越想越气,没人这般说过她,她被爹爹娇生惯养习惯了,顿时转过头破口大骂。
“香儿,不得无礼。快走,快走!”黄员外一看,这样下去就麻烦了,毕竟自己女儿出口伤人在先,如若继续下去,便要惹出祸端,随即瞠目结舌,回过头,马上略带歉意朝子午、余下,尴尬一笑,喃喃道:“小兄弟,抱歉,抱歉。如若有缘,当带我儿道歉。”说着就拽了一把那小姑娘,头也不回,渐行渐远。
余下委屈巴巴,眨了眨眼睛:“好生气,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