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无极道:“皇上说,有美差,你为何不听听,是什么?”马扩道:“哪有这心思,我眼下心烦意乱。”张明远纳闷道:“这是为何?”
马扩道:“一则,作为朋友,完颜阿骨打去世了。二则,女真人在我离开之际,留下那样一句话,实在令人捉摸不透,也感到不是滋味。三则,家父身体有恙。四则,我担心女真人要挥师南下,带兵来犯。”此言一出,张明远和费无极愣了愣,一言不发。
张明远道:“我们以后还会再见么?”马扩笑道:“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后会有期,请你们多多珍重。”
费无极听了这话,为之动容,笑道:“看看你,说这话。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到了东京,我们再相聚。我不知道皇上封你的官叫什么,记不住名字,那么长,那么多。什么大夫,什么的。”
马扩笑道:“就是地方官,不大不小,够养家糊口。”说话间,轻轻拍了拍张明远的胳膊,又问道:“明远兄,我很好奇,你们二人与皇上是故交,为何没个一官半职,你们想想看,和皇上亲密无间的,比如蔡京、童贯、梁师成、高俅、李邦彦、朱勔、杨戬。一个个都是高官厚禄,你们如何一介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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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远尴尬一笑,摆了摆手,淡淡的道:“兄弟这话好似在骂人,你如何不知这些人都是什么货色,将我们与他们相提并论,岂不可笑?”
马扩听了这话,点了点头,笑道:“这话我爱听,不错,是这道理。”
费无极见马扩还有些疑虑,便推心置腹,介绍道:“皇上曾经多次给我们提过,让我们做官,但我们婉言谢绝。皇上想让我们平定方腊,我们婉言谢绝。皇上要我们去剿灭宋江,我们婉言谢绝。”
马扩诧异道:“这是为何?那可都是多少人挤破头,想要邀功请赏的事情,你们居然如此不屑一顾?”
张明远道:“兄弟聪明过人还不明白么切莫装傻充愣。我们从不干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如若让我们对付来犯之敌,我们义不容辞。”听了这话,马扩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又说了几句话,张明远和费无极送马扩下楼。
三人齐声见礼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逢。多加保重。”看马扩渐行渐远,张明远和费无极神情肃穆,眼里含泪,也缓缓离去。
张明远和费无极又回到延福宫入席,见众人有些拘谨,宋徽宗爽朗一笑,拉着种溪的手,笑道:“种溪如今也完婚了,便无后顾之忧,眼下就是建功立业。上次跟随徐爱卿出使高丽国,也算功不可没。本想太平无事,再无后顾之忧,毕竟朕完成了列祖列宗梦寐以求之事,收复了幽州城,可喜可贺,诸位再举杯。”随即又是一杯酒下了肚。众人紧随其后,举杯痛饮。
见宋徽宗只是劝酒,却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张明远问道:“有什么要紧事,还望陛下明示。此番出使金国,我等有不祥预感,不敢欺瞒皇上。”
宋徽宗笑了笑,淡淡的道:“不必说了,完颜阿骨打去世,你们怕女真人会撕毁盟约,是也不是?那倒不必担忧,幽州城也花了银子钱,女真人不吃亏,他们经年累月打仗,想必也累了。何况我与他女真人也算盟友,此后就再无战事了,太平岁月,指日可待。想想看,朕就颇为欣慰,西夏不再边关闹腾,方腊被剿灭,如今辽国灰飞烟灭,幽州城又收复,和金国又是友邦。如今我大宋可谓四方无事,人心思定,可喜可贺。你们就不必杞人忧天,草木皆兵了。”一语落地,众人无言以对。
可明眼人都看出来宋徽宗脸上还有些心事,却不好明说,种溪道:“皇上,出使高丽国这件事,放心好了,我一定尽心竭力,将皇上的恩惠带到高丽国去。”
宋徽宗见张明远有些诧异,便介绍道:“无极他们都知道了,明远,就你还不知,那朕就亲自告诉你。恐怕有件美差要拜托你们了。明远,无极,还有子午、余下、普安、武连。朕要你们跟随徐兢、陈尧臣,出使高丽。这高丽国王睿宗驾崩了,朕与他有多年的友情,自然要派亲信之人前往祭奠。明远、无极,你们这些年为朕奔走效劳,朕当然都记在心上。此番派你们随同出使高丽国,也坐上海船去高丽国走一遭,也算一桩美事。游山玩水,岂不美哉?你们不必推辞,如若不然,就是让朕不快了,还望你们明白。”一语落地,张明远和费无极面面相觑,点了点头,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