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众人喜笑颜开,来到宴殿赴宴,高丽仁宗使个眼色给金富轼,但见高丽女子随着乐曲,跳起舞来。那乐声,颇为熟悉。
种溪一说,张明远等人尽皆叹道:“不愧是我大宋大晟府的皇家宫廷乐,果然风雅脱俗,妙不可言。”此言一出,高丽王公大臣面如土色,尴尬一笑,低下头去。
众人举杯痛饮之际,一人走了进来,金富轼介绍道:“此乃我高丽国画师李宁。”种溪让座,李宁坐在种溪身旁。子午四人看去,这李宁居然和李邦彦有些相像,皮肤白皙,容貌甚伟。好似卫玠转世,妥妥一个美男子。这人身着绿色衣衫,温文尔雅。虽说比普安年龄大些,可容貌不相上下,这让普安都自愧不如。
李宁道:“听闻大宋使臣前来,敢不赴宴见礼。”种溪笑道:“兄台何出此言,见笑了。”又将张明远等人一一介绍,众人见礼,微微一笑。
种溪道:“兄台一幅《高丽礼成江图》 ,可是在大宋出了大名。”李宁道:“愧不敢当,只不过得到大宋天子赞赏罢了。”徐兢道:“莫非这还不够?”陈尧臣见高丽仁宗不悦,便一言不发。
种溪道:“李宁兄去东京国画院那次,我也亲眼目睹,那《高丽礼成江图》的确栩栩如生,妙不可言。”
李宁道:“大宋天子回赠一副《白鹰图》 ,可是让我大开眼界,仔细一瞧,吓人一跳。”
费无极惊道:“是何缘故?但说无妨,不必大惊小怪,不必开玩笑。”
李宁道:“先生才开玩笑。我是实话实说。看了以后,实乃活灵活现,晚上做梦,那白鹰要用爪子给我破相了,可伶我这俊美脸蛋,如若有个三长两短,我那些夫人们,可要担惊受怕了。”众人哈哈大笑。
普安道:“刘宗吉也是如此。”子午道:“不错,当年听说此人在幽州城,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余下道:“如今来到高丽国,也算因祸得福。”武连道:“可不是,辽国灰飞烟灭了,刘宗吉却背井离乡,也算不容易。”
种溪道:“李宁兄这几年在大宋东京城学作画,也是背井离乡。”李宁道:“为了向大宋天子学作画,背井离乡也心甘情愿。”
张明远道:“可见兄台的一片诚心诚意,佩服佩服。”费无极道:“听说高丽国到大宋学作画的学子每年都有。”
金富轼道:“不错,他们都争先恐后,每次坐海船,都是人满为患。”
徐兢道:“大宋商人到高丽国,高丽学子到大宋,这就更相和睦了。”
陈尧臣道:“自从如今大宋天子登基大宝以来,翰林图画院就名扬天下。不仅我大宋各地学子前来,列国学子也是梦寐以求,比如大理、安南、波斯、西夏、辽国、吐蕃,比比皆是。”
高丽仁宗道:“他们都不如我高丽国学得多,学得好。”
李宁道:“我在大宋东京城可是见过不少文人墨客,可惜生不逢时,不能与苏东坡见上一面,实乃一大憾事。”
种溪道:“我也一样,虽说在京兆府从小长大,偏偏没见过苏东坡。”金富轼道:“你们都别说了,老夫要落泪了。”眼里含泪,好生了得。
张明远道:“我没见过苏东坡,可好似梦里常见。”费无极道:“苏东坡是眉山人,我在成都府青城山,时常听闻苏东坡在蜀中的故事。苏东坡去世那么久了,可世人难以忘怀。苏东坡如若活着,要害羞了。”众人扑哧一笑,举杯痛饮。
宴罢尽皆离去,还是意犹未尽。高丽仁宗让徐兢和陈尧臣作陪,谈论国家大事去了。看着李宁携手种溪渐行渐远,张明远和费无极等人跟随金富轼又去他府邸做客去了。
到了金富轼府邸,金富轼热情款待,屏退左右,又叫来自己的兄弟金富辙作陪。众人落座,茶香四溢。
张明远道:“金大人兄弟与苏东坡兄弟,有何瓜葛?”费无极道:“你们为何如此崇拜他们?”
金富辙道:“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金富轼笑道:“我兄弟所言极是。没见过苏东坡,可神交已久。故而每次出使大宋,都想在东京城走一走,看一看,比如苏东坡当年在东京城的足迹。”
普安笑道:“大人为何不去眉山苏东坡故里走一遭呢?”子午道:“不错,祭奠苏东坡墓地,岂不很好?”
金富轼摇摇头道:“不是不想去,只是怕去了,忍不住要哭死过去。”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失色,没想到金富轼如此性情中人,居然会哭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