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慈的遗体已经被简单处理过,盖着一块白布。
莫潇走上前,正要为赵慈整理一下衣襟,心中却突然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眉头微蹙,仔细感应着周围的气息。
“怎么了?”
柳昤双也跟了进来,见莫潇神色异样,不由得问道。
莫潇没有说话,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赵慈胸口的伤口处。
就在指尖触碰到布料的瞬间,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驳杂的剑意传入了他的感知中。
这股剑意阴冷、晦涩,与战场上赵慈平日所展现出的温和中正的剑意截然不同。
而且,这股剑意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不对劲。”
莫潇沉声道,
“赵慈的死,恐怕并非重伤不治那么简单。”
柳昤双闻言,也立刻集中精神,仔细感应着帐篷内的气息。
她的剑道境界同样精深,很快也察觉到了那股异样的驳杂剑意。
“这股剑意……不是赵慈的……也不是倭寇的!”
柳昤双的脸色凝重起来,
“而且,这伤口的位置和角度,也不像是重伤恶化所致,更像是……被人刻意为之。”
莫潇点了点头,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掀开白布的一角,仔细检查着赵慈的伤口。
伤口边缘的皮肉虽然翻卷,但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边缘处有一圈极其细微的、
整齐的切割痕迹,这显然不是自然恶化能形成的,更像是被锋利的兵器瞬间刺穿所致。
“他是被人杀害的。”
莫潇肯定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而那股驳杂的剑意,很可能就是凶手留下的。”
柳昤双的心中也是一凛:
“如此说来,江合留下的那封书信……”
“恐怕也是假的。”
莫潇接口道,
“他所谓的为友报仇,说不定只是一个幌子。”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
他们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人——江合。
“我们去问问其他散修,看看江合在赵慈死前,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莫潇说道。
两人立刻走出帐篷,找到了几个与江合、赵慈相熟的散修,向他们打听江合最近的行踪和举动。
“江兄?他最近确实有些奇怪。”
一名散修想了想说道,
“前几日,他总是向我们打听城中的布防和兵力部署,我们还以为他是因为赵兄重伤,心中焦急,想找机会为赵兄报仇,所以也没多想。”
“是啊,他还问过太仓城四周的地形和倭寇可能进攻的路线,当时我们只当他是在做准备,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反常,应该也是为了报仇做准备吧!”
另一名散修也附和道,他的话又引起了一干散修的赞叹。
听到这些话,莫潇和柳昤双心中的怀疑更加深了。
江合打听这些消息,哪里是为了报仇,分明是在收集情报!
“我明白了。”
莫潇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江合叛变了!他杀害了赵慈,伪造了现场和书信,目的就是为了投靠倭寇,献上这些情报!”
这个结论如同惊雷一般,让柳昤双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实在不敢相信,一个看似普通的散修,竟然能做出如此背信弃义、丧尽天良之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柳昤双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如果江合真的叛变了,那他献上的布防图很可能会让所有人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
莫潇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不能声张。江合叛变,对我们来说或许是个机会。”
“机会?”柳昤双有些不解。
“没错,”
莫潇点头道,
“我们可以将计就计。既然江合以为我们被蒙在鼓里,那我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他把假的消息传递给倭寇。
到时候,我们可以在太仓城设下一个陷阱,让倭寇有来无回!”
柳昤双恍然大悟,眼中也露出了赞同的神色: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告诉汤将军才行。”
“嗯,”
莫潇说道,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找汤将军。”
两人立刻找到了周猛,让他帮忙通报,请求深夜秘密面见汤克宽。
汤克宽听闻莫潇深夜求见,知道必有要事,立刻让人将他们带到了自己的大帐中。
“莫小友,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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