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是个偏执的人。
为达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可以头破血流,不撞南墙不回头。他一遍又一遍诵读遮云,偏要在经脉中诞出紫气不可。
然而,那道如烈日般的煌煌剑气,比他还执着……
陈迹盘坐在昏暗的学徒寝房里,足足诵读了一个时辰,合计十二遍。
诞出的一缕缕紫气,无一例外,皆被无情斩断。
“奇了怪了。”
陈迹暗自嘀咕道:“山君门径与剑种门径可以相安无事,偏偏遮云就不行?”
“难道是因为,剑种与遮云同为剑道,所以不能共存吗!?再试。”
正当他要诵读第十三遍时,却听院子外响起急促的鸟鸣声。
陈迹听出那是密谍司的铜哨。
可往日里的鸟鸣声清脆悦耳如喜鹊,这一次的鸟鸣声却急的像是鸟窝要被掏了似的。
他站起身走出医馆,却见金猪的那驾马车停在医馆斜对面。
陈迹轻车熟路的钻进马车,还未等他开口,金猪满头大汗的狰狞说道:“修不成,九级别修了啊。”
陈迹:“!!!”
他故作疑惑:“金猪大人,怎知我修不成,莫非在监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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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猪自知失言,赶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我是担心你刚刚拿到修行门径操之过急,所以专程来提醒你一下,你须知,修行门径虽然可让你超凡脱俗,但修行时,也需张弛有度。万万不能盲目冒进。”
陈迹哦了一声:“谢谢大人关心。”
金猪眼珠子一转,“对了,你修行时,有没有遇到什么困惑?也许我能帮你解答一二。”
陈迹摇摇头:“没有……”
金猪痛心疾首:“你再好好想想。”
陈迹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解释道:“大人,我修行此门径,总觉得一股气机将生未生,摸不着,寻不到。”
金猪思索片刻,关切道:“也许是你这几天太疲惫了。所以修行时无法静下心来。你想想,这几日你加起来也才睡了三四个时辰,怎么可能修行的好?不如好好睡一觉再说。”
陈迹嗯了一声:”大人言之有理,我这就回去好好睡一觉。“
金猪顿感欣慰,“很好很好,去吧。”
待到陈迹下了马车,他虚弱似的靠坐在车厢里,一个时辰被隔空抽走十二根肋骨头,这跟刑讯逼供有什么区别?恐怕落到景朝贼子手中,也就这个下场而已。
这一刻,金猪坐在昏暗的车厢里,独自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没有钻心疼痛,不用提心吊胆,格外轻松。
稍歇后,他小声嘀咕道:“这小子倒是挺勤奋的,比天马当年刻苦多了。只是,他这修行门径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是甲等天赋,怎的入不了门呢?难道是修行门径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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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车厢,对守在外面的西风说道:“回内狱,继续审那景朝贼子。……唉哟……”
金猪面色大变,你小子刚刚不是答应的挺好的吗?怎么回去之后,不好好睡觉,又开始修行?
西风听到他惊呼,赶忙掀开车帘,探着脑袋问道:“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了肚子啊?”
金猪咬牙切齿:“吹铜哨,唤陈迹出来。”
随鸟鸣声响起,须臾后,陈迹又钻进车厢里不解问道:“大人,刚刚才告别,为何又呼唤我?”
金猪严肃问道:”你可记得我的叮嘱,好好休息?“
陈迹坦然:“记得啊。我回去便睡下了。没有再修行。”
金猪哑然。
他很清楚修行门径对一个少年人的诱惑力。自己当年刚刚拿到修行门径时,不也是日日夜夜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才能踏进那个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