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门主微微叹息,似轻风拂过静谧之夜,待见另一蒙面人亦步至近前,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对先前发问的蒙面人说道:“桓修,我这般,眼下是遭时不偶啊。”
“门主,可是因那旎啸之故?”桓修眉头紧锁,疑惑道,“前几番较量,我弑门损失尚轻,且主上曾有令,待到时机成熟,不单顺天府,便是周遭十府州之地,碧落守望殿的人力物力,皆可听凭门主调遣。”
另一蒙面人勾参也点头附和,声音低沉而坚定:“是啊,门主,旎啸虽诡计多端,然此乃京师重地,非陕西之野,诸方势力不能任他牵着鼻子走。
“昔日陕西一战,他虽大获全胜,但此地天子脚下,万事皆有规矩,他也不能肆意妄行。即便是他与万历皇帝联手布下棋局,正因如此,更不可使其得寸进尺,任意而为。”
苗门主含笑轻叹:“先有旎啸之辈,致使你们有此念想,也在情理之中。然则,真正之谋略大家,实乃宫中那位九五之尊。
“观今时之局,仿佛是皇帝与旎啸共谋大局,皇帝显于明处,旎啸隐于暗角。世人皆知,皇宫之内耳目众多,而旎啸的身份、师承,犹如雾中花、水中月,神秘莫测。
“但你等须知,万历皇帝稳坐龙椅数十春秋,岂是世人眼中那般昏庸无能之辈?莫非他终日里只知与三千粉黛嬉戏于深宫之内吗?”
苗门主踱步几番,复又笑道:“且不说这万历皇帝,便是大明之前数朝天子,又有哪位是泛泛之辈?哪一个不怀揣雄图壮志?
“只可惜,龙椅之侧,羁绊重重,有如赘瘤附骨;朝中大臣,多求安稳守成,更有甚者,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出卖国家之利益。
“尤其是那些文臣,譬如那正德皇帝,哎,天妒英才,英年早逝,即便如此,仍被朝中诸多文臣以笔墨描绘得狼狈不堪,什么宠信宦官、开设豹房、朝政荒废、民怨载道。”
苗门主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此等往事,不提也罢。”
片刻之后,那名为桓修的蒙面人开口说道:“如此说来,厂卫既已盯上我们,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了。”
苗门主微微颔首,笑道:“正是如此,我本欲将众人目光引向白莲教,未料那佛母行事果决,竟直接令京城紧要人物隐匿行踪,余者则调往西南贵州、四川之地,意在联手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