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殿下有隐疾?

胡九的声音已经嗡嗡,他哭了。

“秋儿,秋儿……孩儿头大……我知道你疼,但你再使使劲!”

只迟疑了一瞬,他起身用力按上了秋儿的肚子。

最后一声声嘶力竭的叫声,震得杨烟头皮都发了麻,她呆愣在原地。

就在秋儿腿间,她看到那么那么大,一块红扑扑带着胎毛的肉块,被胡九拖着拽了出来。

然后世界都明亮了。

那是个小娃娃啊。

粉红的、皱巴巴的,沾着血渍、带着胎脂的,和母体连着一根长长花花绿绿脐带的娃娃,被父亲毫不犹豫地剪断连结,倒提着拍了屁股一巴掌,哭出来人间游逛的第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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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九来不及好好看看他的孩子,捧着给了杨烟:“给她擦擦身子,抠出口鼻里污物。”

杨烟木呆呆地接过,颤巍巍像捧着个易碎的珍宝。

“当心头,托着脖子!”胡九又提醒。

“好,好。”杨烟机械点头,认真捧好,拿软纱布去给娃娃擦身体。

胡九继续处理秋儿的身子。

娃娃哭得厉害,杨烟也哭得厉害,一边哭,一边想,明明人家生小孩,她哭什么呀。

可就是被震撼,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抓了抓娃娃的小脚丫,小脚丫儿踹她,真是个有劲儿的小女孩!

等她弄好娃娃塞进包被里捧过来时,胡九已经给秋儿擦干净身子,抱到床上。

胡九这才接过孩子,给她重新裹好,放到秋儿枕边。

秋儿转着头端详着小娃娃,是在她身体里待了九个月,从她身体里掉出来的一块心头肉。

“秋儿,你真伟大,咱们闺女长得结实极了。”还当着杨烟的面,他也不避嫌了,亲了秋儿额头一口。

秋儿面色苍白地笑了笑,抚了抚丈夫被汗水濡湿的头发,又抚了抚娃娃的小脸。

“女儿说,辛苦爹爹了。”

“不是,娘亲最辛苦。”胡九捧了她的手贴到自己脸上,宠溺道。

杨烟往炉子里添了几块木炭,让火烧得再旺些。

又忙来忙去收拾房间,处理榻上脏污褥子,让小学徒去煮水煮蛋煮红糖粥。

叫他们一家三口好好待在一起暖融融地亲昵亲昵。

但烧掉褥子时她还是被那些血吓到了。

一个女子的一生,总和血相生相伴,来月事会有,生娃娃也会,就像花开花落。

若引来蜂蝶或春风,播下种子,就会生生不息。

自然造物这样神奇,神奇到叫平凡的人只能匍匐于地上跪拜。

在远古,女性集体化成部落图腾,而在平凡人身上,最早的图腾便是母亲。

杨烟蹲在火边,不禁悲从中来,又哭了一通。

她想娘了,想她是不是也是这样九死一生地给了她生命。

爹爹是不是也是像胡九那样捧着小小的、蜷作一团的她放到娘的枕边。

他们都是为她的降生感到欣喜吧——即使他们的结合,没有被家里人祝福。

——

亲眼见过女子生产后,杨烟似乎又多了一层生命体验,她继续去钻研避子香。

正因对生命心存敬畏,总希望每个孩子的出生,都是被父母亲人珍重对待的。

而福田院里,那么多孩子,甚至不知爹娘是什么。

他们是蒲公英的一朵,只是因为那是个春天,就被风吹着天地间散落……

秋儿生过娃娃后,胡九雇了个妇人专门照料,他也就有了一点儿空闲。

杨烟请他去给毛驴如意把脉。

胡九却犯了难:“我只会给人看病呐。”

“你都能接生,还不能给驴子看看有没有孕?”杨烟才不管,他是神医他必须会啊。

胡九当真给如意看了看牙口,小毛驴一个冬天添膘不少。

又跟个神汉似的在毛驴脸上和肚子上摸来摸去,眼珠子一转:“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