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笙哭笑不得,刚见她虔诚烧纸祝祷,以为她在哭,没成想竟在偷吃……
果然是多余担心她的。
“洗手了吗?就吃?”他抬手抹去她嘴角饼屑,“进了京南路,莫要再随便乱吃东西。军营里饭食都由金老头监督着做,其他的,不能入口。”
“洗了,还用酒浸过。金神医说,咱们用水只能去上游担,还要煮熟了才能喝。”杨烟说得头头是道。
“行啊,小跟班做得不错,以后跟紧了金老头。今晚和明早都要记得饮一碗药,预防为先。”男子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我知道。”
“以后呢,会遇到蛮多生病的和死去的人,你怕么?”
杨烟摇了摇头:“小时候会怕,现在不会。谁都会生病不是么?没有人是钢筑铁打的身体,遇到污物感染了病,好好治就好了。”
她见冷玉笙瞧自己的目光很奇怪,连忙解释:“这都是胡九讲的,他说,在医师眼里,众生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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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也曾是活生生的人,也曾是谁的儿女、丈夫妻子或爹娘,只是换了种方式存在罢了, 人人都要回归自然,化作草木,又有什么好怕的。有的还能教人如何探明病情,也是我们的老师。 ”
冷玉笙笑了笑,放了心。
“你咋了?”杨烟觉得他有点怪,“你还是不相信我?”
“没有,没有。我只是怕我太忙,没时间照顾你的情绪。”
冷玉笙叹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不舒服了就找金老头给你瞧,不高兴了也不要憋着,可以来寻我哭闹。但要知道,我即使再忙,也常想着你。”
杨烟“啧啧”两声:“我有你说的那么腻腻歪歪么?”
“你没有。”冷玉笙抬手捏捏她的脸,笑得灿烂。
“阿嫣,是我总想找你腻腻歪歪。现在每天只要抬头就能看到你,跟做梦一样,我觉得安心,以前想你了只能看星星。”
“害。”杨烟脸红了些,把头转走,望向土坡下的原野和远方山峦间流连着的最后一抹紫云。
“我也是。”良久,她道。
坡下推车一辆辆经过,是士兵准备去河流上游取水。
“还不快去给自己多弄一桶,睡前烧了去帐里洗洗,我叫楚辞给你放风。”冷玉笙催促。
“好!”杨烟未有犹豫,立刻跳起来往坡下跑去,鹤氅鼓鼓的灌着风。
她跳上刘北的推车后才敢回头,山坡上已无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