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坤眉头一皱,却不敢不应:“没……没困难,虽然薪奉微薄,为了百姓,为了皇上,咱们勒紧裤腰带没什么。下……下官明日就将命令传达下去。”
“不是命令,呼吁而已。凭自愿吧,不强求。”冷玉笙笑眯眯踢回一句。
骆坤讪笑着咬了咬牙。
陈洋脸上也不着痕迹地滑过个微笑。
待骆坤走后,冷玉笙才落下唇角,瞬间严肃。
“陈洋,这顽症,何解?”他盯着临时搭建的黑黢黢帐顶,问了一声。
疫病易治,但民怨难平,百姓内心的伤口并非一朝一夕能愈合。
陈洋支吾起来,管军做事他在行,官场权衡什么的,尤其是这种要撸别人乌纱帽的坏事,他也不敢说啊,说出来哪边都得罪。
“属下实在愚钝。”陈洋无奈地抱了抱拳。
冷玉笙摆了摆手:“没事,你歇息去吧。”
顿了顿又嘱咐:“叫蔡行备马。”
陈洋钻出指挥使营帐,瞧了瞧外头斜在西边的上弦月半月,已是七月上旬。
寻思这么晚了,他还要去趴窗户?
——
杨烟总算知道了这疫症到底是个什么病,半个多月里将病症各阶段真真切切体验了个遍。
一开始起疹子,上吐下泻,浑身无力,后又发热浮肿,嘴角溃烂,脸上淤出乌青,等发热劲儿渐渐熬过去,浮肿消退,溃烂处结疤,才觉出浑身轻松了些。
金神医和其他医师都被派走,冷玉笙把胡九留在泽县负责这边的病人,顺道照顾她。
还给她在城外山坡上寻了间放羊人的小木屋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