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头张张嘴,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话。
他只是点了点头,轻轻叹口气。
石牛石力他们的眼神也轻轻闪烁过其他的光。
其实,也不仅仅是老石头一家,陇右百姓之中,但凡稍稍年轻些,似乎都有了一些决定。
终究年轻人务实一些。
老人想着落叶归根,可年轻人距离落叶归根,还是有些许的距离,他们还要为自己的孩子着想,还要为自己的妻子着想,还要为自己一家人未来的吃喝拉撒着想。
过日子,哪里能靠着一腔热血和情怀?
这些东西到死都不能当饭吃。
能依靠着的,终归是怀中现在还能拥有的一切。
褚忠深深望了眼这位叫石头的陇右汉子,对于老石头一家人,他是熟悉的。
他也知道这一家和先生的些许渊源,而且,石头石牛石力这三兄弟,已分别是北山煤矿生产组长,乃是矿场上的中坚力量。
石头的突然站出来,毫无疑问,褚忠知道,自己这三杯酒,没有白喝。
而到了这一步,已不用再多说其他的话了。
有些事,只要有一个引子,就足够了。
有些念头,只要产生,也就足够了。
一切,便如同即将到来的春风一般,茁壮成长。
褚忠深吸口气,举起了手中的酒碗:“敬先生!”
“敬伯爷!!!”
“敬秦川伯!!!”
“敬张先生!!!”
“········”
一声声,异口异声,纷纷扰扰的直入了黑夜之中,也没入了今天的除夕之中。
除夕,是结束,也是开始。
今夜的长安,很热闹。
因为取消宵禁的缘故,朱雀大街上,各坊间,仍旧是人声鼎沸。
而大唐有一点和后世的年轻人喜好是有些相同的。
那就是,等待着那一声可以划分昨天和今天的钟声响起。
当零点的时辰到了,不论是大兴善寺,还是玄都观,亦或者城墙上的每一个钟楼内,都将发出悠扬而又沉厚的声音。
这代表着,一年的结束,和一年的开始。
自然,今夜,长安钟声也不急不缓的,似乎亘古长存般的到来了。
而随着这一声声虽是不同铜钟,却是同时响起的钟声,还有长安内外,无数百姓的欢呼。
张楚坐在府邸厅堂中,自然也听到了。
对于大唐百姓来说,贞观七年,已经算是彻底的过去了。对于自己而言,也真正的意味着自己迈入了贞观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