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一声,觉得裴涿邂自不量力。
只是裴涿邂却以为他是不信妘娘舍命将他带上来,故而将山路上的事添油加醋说的细致了些。
“妘娘若是心中无我,怎会舍命相救?她若是当真恨我,定是早将我扔下,说不准还要补上一刀,薛统领,我们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你怎得就能这般笃定,她心中对我无情分?”
这一句句似刀子般扎入薛夷渊的心中,他知晓若自己走不进妘娘的心中,便不能强求,可妘娘看中谁都可以,为何要是强占她的裴涿邂?
若是岭垣兄当真不在人世便罢了,可岭垣兄明明还在,妘娘分明是对他情根深种,又为何会对另一个人偏了心?
如此,那他从前将岭垣兄看做不可逾越的山,觉得若岭垣兄在,即便是世间在好的男子都不会让妘娘变心,此番念头不就成了他在自欺欺人?
但裴涿邂不再给他细问的机会:“薛统领待在这屋中的时辰已够久了,山上的闹事还需统领亲自去处理,至于妘娘,我来看顾就是,且放心,我在屋中,无人敢来冒犯妘娘半分。”
顿了顿,他又填了一句:“如今这山上,你唯一能信的便是我。”
他自嘲一笑,不得不承认:“除了你,也唯有我不会愿意妘娘再受半点伤害。”
薛夷渊手攥握得紧了紧,不过犹豫片刻,随侍便已经站起身来,又是一副要同他过招的模样,几番思量之下,分明理智下他应当立刻离开,毕竟成佛寺中还有些尾巴需要他来收,可是妘娘——
裴涿邂所言不似谎话,回忆起来妘娘与裴涿邂摔落昏迷的场景,却是像是妘娘在搀扶他。
大抵妘娘也却是有话要同裴涿邂说,至于他……他也没想好该如何说阿垣的事。
只是他仍旧不愿轻易离开,怒目看想裴涿邂:“你莫要对妘娘做什么禽兽不如之事!”
裴涿邂一瞬语塞,面色黑了几分:“妘娘刚刚小产,你莫不是骂了我两句,就真将我当成牲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