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怔忡着,依她的身份,此刻开口好像无论说什么,都透着股不尴不尬。
顿了顿,她犹豫着问:“那你家姑娘如今……”
“妘姑娘放心,我家姑娘如今还在杨州。”
早年的记忆一点点回笼,苏容妘自然是知晓那黄姑娘在杨州,但她记得,早在她与阿垣婚事定下来之前,黄姑娘便已经许配了人家。
那她藏匿阿垣时,是藏在了黄大人府上,还是夫家?
小厮不知她心中在想什么,但自顾自所言却正好歪打正着:“小的也五年未曾归家,无父无母的没什么可惦记的,就是不我家姑娘如今过的如何了,当初我家大人想招赘沈郎君,可惜后来这事儿没成,姑爷也知晓前情,当初姑娘把沈郎君带回去,家中也是好闹了一场。”
苏容妘心中免不得升起异样的滋味,参杂了一点旁的意味的感激让她低下头,自觉自己到底还是有些不够磊落。
“对不住,给你家姑娘填麻烦了……”
“与妘姑娘没关系,这是我家姑娘与沈郎君的事,也该是沈郎君承这份情,道这个谢。”
小厮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苏容妘隔绝在他们二人之外。
她侧目看着阿垣的睡颜,他似是将身上的痛苦熬过去了些,眉目亦稍稍有了几分舒展,睡的更沉。
她顿觉错过的太多、不知晓的太多,五年来的时光一点点从缝隙之中倾洒下来些灰尘,承载的记忆都似比她知晓的多。
她知晓出手救下阿垣对一个已婚妇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亦是知晓阿垣的身份会带来多少麻烦,但黄姑娘还是这么做了,仗义也好、私心旧情也罢,这份恩都难以还起。
在她沉默的档口,小厮盯着她看,十分好奇地问:“妘姑娘,那些传言我也听了些,应当……不是真的罢?”
苏容妘只一瞬便想到了他说的是哪些,与她有关的传言,也无外乎是跟裴家。
有些话说起来只觉难以启齿,可一味的藏掖却又好似心中有鬼。
“我不知你听说的传言之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又有多少的以讹传讹之语,只是有些事,不好拿到明面上对所有人解释。”
有的解释旁人不会信,也没必要解释给旁人听,没人在乎她的心到底是属意谁,说的多了反而会让阿垣困扰,说不准会在什么不知道的时候,阻挠了他。
她的话这般说出口,小厮还想问,可怎也寻不出好的由头来,怎么开口都像是意有所指,最后只能无奈叹气一声,将话重新憋回去。
“妘姑娘,您在这守着沈郎君罢,小的去寻盏热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