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岸回过了神,连忙开口。
“山路颠簸,国师大人行走不便,便派了小僧前来相迎,特向陛下请罪。”
说着,慧岸的视线朝黑黄色帷幔垂下的十八抬轿辇看去,他看不到辇上的人,下意识想要走过去,以表达国师的歉意。
但很快,他便被吉祥公公拦了下来。
吉祥公公笑呵呵道,“还请慧岸师傅稍等片刻,容杂家向陛下禀报一声。”
说着,吉祥公公转身,向着十八抬轿辇走去,而士兵们,也都放下长戟,将慧岸和其他和尚都拦在了外面,不让他们再上前。
帷幔长垂,慧岸看不到帐内的人,只能看到一只如玉的手掌探出来,微微将黑色边缘推开。
慧岸收回了眼,垂首站在原地。
他心乱如麻,煎熬的内心,早已开始动摇。
吉祥公公将僧人的话说了,百里绮没说什么,只道:“上山吧。”
吉祥公公一挥拂尘,“上巳山——”
蜿蜒的队伍启程,西司烛和沈连成站在百官之首,沈连虎早带兵埋伏在了巳山中。
一路上,巳山上下安静得没有一丝鸟雀的声音,有意识到不对劲的官员,小声向沈连成汇报。
“丞相大人,巳山,怎么有些不对劲啊,连鸟雀的声音都没有。”
沈连成看了他一眼。
“巳山遭遇大火,山中鸟雀,早已迁徙了。”
官员觉得有些古怪,但丞相都这么说了,只得退了回去。
陈桢带兵跟在队伍的两侧,不时有人官员向他搭话,想要从他口中,套出安南王世子往后要做何打算,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又如何?
陈桢全程没有回答,目不斜视。
他知道,他的出现,必然会让京城掀起一些风波。
只是,他也不知道,殿下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抬头向巳山之上看去,经历大火的巳山草木稀疏,隐约能够看到一些岩体裸露,苍凉、荒无。
马蹄声、车轮声、脚步声。
巳山又热闹了起来。
百里绮坐在辇上,辇中除了她,还有没完全恢复的林寄。
林寄躺着,身体随着前行摇啊晃啊,百里绮余光落在他身上,有些无语。
“让你别来不听,受了伤,还非要来巳山受罪,晚上回去,估计伤口又要裂开了。”
林寄只是笑,“巳山这么热闹,我怎么可以不来凑凑热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