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听见响动的狱卒们举着火把跑进来,手中长刀出鞘。

火光照亮周围的一切,李玉群和郭贤瞪大眼睛看着对面,表情仿佛见了鬼一般。

狱卒们察觉异样,匆匆走过来,也都骇然色变。

只见对面牢房的铜锁被打开,牢门大敞,里面空空如也。穆雪寒竟然逃出生天了!

就在方才那片刻的黑暗中,有人溜进来带走了她。她说她有门路离开天牢,还真的不是虚言。

李玉群面色变了几变,最终惨笑道:“花这么大力气把你救走,穆雪寒,你的裙下之臣还真是手眼通天。我这大理寺少卿在你的寻芳录里怕是都排不上号吧?”

郭贤失魂落魄地站起来,踉跄着走到牢门边,双眼死死瞪着对面。他为了救穆雪寒身陷囹圄,命犯死罪,一转头,那人竟被另一个男人救走了。

自己算什么?垫脚的石头吗?

二人沉浸在巨大的痛悔中,只觉人生毫无意义。

然而下一刻,他们就看见两个狱卒把尖叫挣扎的穆雪寒押送过来。

李玉群眨眨眼,这一幕真的好生熟悉。

扑通一声闷响,穆雪寒被狱卒狠狠推入牢房,摔倒在地。又是哐啷啷一阵响,铜锁换了一把,铁链加粗许多。

李玉群咧开嘴,神色有些疯癫地问:“穆雪寒,你怎么又回来了?”

穆雪寒怎么知道自己会回来?她刚被人救出去,还来不及高兴,外面就冒出许多黑衣人,把她和几个绿林好汉按倒在地。恍惚中,她还以为时光倒流,又回到了中午的乱葬岗。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每一条生路都会被这些黑衣人堵死?她好恨!

穆雪寒用力抓住地上的稻草,表情十分狰狞。然而下一瞬,她就忘了呼吸,忘了思考,忘了反应。

只见刑部尚书崔义朋被反剪双手押入天牢,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亵衣,头发披散,满身狼狈。

他一路走一路叫嚣:“本官在家睡得好好的,你们凭什么抓本官?本官的父亲也是二品大员,他明日便会递上奏本,参你们挟势弄权!”

牢头似笑非笑地说道:“你雇来救穆雪寒的人都已经被飞羽卫抓去了诏狱。不出一个时辰,他们就会供出你。你死不承认也行,明日等着九千岁来提审吧。十八种酷刑,我看你能受几种。”

“对了,前日你派人打听穆雪寒关押在哪个监牢,国师的暗卫顺藤摸瓜,早就盯上了你。国师明令严查的大案,你也敢插手,我敬你是条汉子。”

听说自己早就被国师盯上,只等着瓮中捉鳖,崔义朋整个人竟都软成了一滩烂泥。

狱卒们提他衣领,他站不起来。狱卒们抬他身体,他手脚乱晃。折腾了一番,狱卒们只好把他拖到李玉群的牢门前,打开铜锁,扔了进去。

这个大家庭又添一口新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