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姓葛,正是那位游方郎中,一脸皱褶,慈眉善目,笑眯眯地看着两人走过来。
李霖走上前,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诚挚地说道:“多谢葛先生救命之恩。”
葛大夫摆摆手,和蔼地笑道:“小兄弟,你太客气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我辈行医之人的本分。”
李霖感激地点点头,继续问道:“葛先生,你也是这村里的人吗?”
葛大夫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抹淡然的笑意:“老夫游历四方,早已习惯了四海为家。我与这村里的百姓颇为相熟,时常赠医施药,他们便留了一间破房子给我居住,让我有个歇脚的地方。”
李霖闻言,心中对葛大夫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他点了点头,关切地问道:“葛先生,这九边各地的村子,都是这般困苦吗?百姓们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真是让人心痛。”
葛大夫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忧虑:
“都差不多啊。这民生艰难,百姓们的生活真是苦不堪言。他们不仅要忍受那些官员的敲骨吸髓,还要家家户户出壮丁填补边军。而那些边军的军饷,大多也被这些贪官污吏贪污了,真正能落到士兵手里的,又有多少呢?”
李霖闻言一愣,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那朝廷规定,军饷不是应该直接发放到士兵的手上吗?”
葛大夫叹了口气,解释道:“话虽如此,但往往当地只会将一部分军饷发到士兵的手上,而大部分军饷则会通过一层层的关卡,最终发放到士兵家眷的手上。其中不知道经过了多少道手,等到真正发放到士兵家眷的手上时,又能剩下多少呢?真是让人痛心疾首啊!”
说到这里,葛大夫轻轻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像是地方的镇抚使、千户、百户都要从这些银子上过一道油水,这些人吃得肚满肠肥,谁还在乎这些百姓的死活。”
李霖神色凝重,沉声道:“我大夏有这些蛀虫在,百姓才如此贫苦。这些贪官污吏,真是国家的耻辱,百姓的灾难。”
葛大夫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目光中透露出对李霖的赞许。
他缓缓说道:“小兄弟,我看你也算是一个有识之士,所以跟你说了这么多。以后要是考取了功名,可不要学那些贪官污吏,要记得为百姓谋福祉啊。”
李霖笑着摆摆手,神色坚定:“自然不会,葛先生放心。”
葛大夫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转身进屋,背起了沉甸甸的药囊,手中提着金箍铃和医幡,准备离开这个临时栖身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