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如此,经商从政,男人只要愿意,总能找到一番天地有所作为,女人穷尽一生,只是作为某个人的女儿,某个人的妻妾,某个人的母亲存在。
甄边氏更不意女儿说了这番话,微微张着嘴,好半天才想起来抱怨道:“娘娘怎得说这些话呢?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是古圣人的话了,如今家中有条件,何必叫你弟弟放着读书考官的路,去做那低下的贩夫走卒,岂不也折损了娘娘的脸面?”
甄弱衣微微偏过头,没有答她。
第6章
中夜露重,薛婉樱披衣端坐在案几后,听着眼前年迈的太医在灯下一边细细揣摩薛美人的脉案,一边徐徐同她讲解。
“娘娘,”太医看了一阵,将脉案搁到案几上,皱着眉轻声道:“臣观薛美人的脉案,美人脉滑如珠,脉象康健,腹中胎儿并无不妥,唯有一处——”
太医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薛婉樱蹙眉,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太医这才摸着一把雪白的山羊胡,继续道:“唯有一处,薛美人怀胎三月,按理来说,正是食欲不振的时候,然薛美人却食欲格外强盛,几乎到了一日五餐的地步。”
画钩在一侧为他们掌灯。她年岁小,薛婉樱有妊的时候还未曾伺候在薛婉樱身边,因而对女子孕事所知并不多,听到太医面色沉重,煞有介事地说起薛美人多食之事,不由微微的“咦”了一声。
涂壁较画钩年长,向来比她稳重,见此不由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噤声。
一直安静无言的薛婉樱却突然开口,轻声道:“画钩,你想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