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瑾说了不可吗?”
“臣……”
“张相同时忙于尚书省和中书省的事,实在是太繁忙了,朕去尚书省,也仅仅只是慰劳一下臣子,若是能碰见张相,顺带再与他说说选拔监门卫的事。”
姜青姝一再表示自己没有别的意图,再不给天子面子,便显得薛兆有些不知好歹了。
但偏偏,薛兆是个死脑筋,在他的概念里,只有“张相吩咐了的”和“张相没有吩咐”这两类事。
也正是这样的死脑筋,才最好用来监视天子。
姜青姝说了这么多,谁知这薛兆还死死地拦在那儿,她本来有些不悦,此刻倒是觉得好笑了。
她站在身材健硕、个头高大的薛兆跟前,显得很是瘦小可欺,气场却不输于他。
她抬头望着他低垂的眼睛,又耐着性子说:“薛将军,便是张相此刻在朕的面前,朕若执意要出宫,他也未必会拦。”
“早朝时分,朕与张相有分歧,此事满朝皆知,有心人难免会揣测朕与张相不和,这样的揣测自是无中生有,但终究影响不好。今日你若执意阻拦朕,少不得坐实这谣言,张相或许还会落了个独断专行、专权欺君之名。”
“张相素来勤恳为政、名声极好,你想替他决定,败坏他的名声么?”
“相反,你若跟朕一起去尚书省,朕的一言一行,你皆可以事后全部转告给张相,他也不会怪罪你。”
闹是没有用的。
姜青姝经过早朝时那一气,已经彻彻底底地冷静了下来,她必须正视自己的处境,摆正自己的位置,而不是在羽翼没丰满的时候就直接硬碰硬。
张瑾,可不是谢安韫。
她所谓的“帝王尊严”,在他眼底都不值一提,她不过是一个象征皇权的摆件,和一块玉玺、一纸诏书没有区别。
这样一个象征物,要么听话地做傀儡,尚有活动空间,一旦过于闹腾,就会被出手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