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冬天,我收到父亲这些年来写给我的第一封信。他说,我的姐姐找到了,并且不日将返回布莱克老宅,让我好好照顾我的姐姐。
看到这个“姐姐”这个词的时候,我的内心毫无波动。因为父亲的特意叮嘱,我还感到了微妙的嫉妒和不屑。
我对亲情的所有向往,早已在漫长的岁月中消弭殆尽了。我在乎父亲,也不过是因为,他是我这些年来的唯一慰藉。
在没有见面的时候,我恶意地揣测我那陌生的姐姐会和我一样虚伪、一样工于心计。然而,我猜错了。我从没有想到,她会一次又一次地,不问缘由地,坚定地帮助我。
她说,永远会保护我,因为她是我的姐姐。
安德莉亚,你唤起了我对亲情的憧憬和期待。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无比渴望拥有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我和那个女人是不一样的:我会用生命守护我孩子的平安成长。我将在这孩子身上,倾注我所有的母爱,弥补我缺失的所有亲情。
……
安德莉亚,很抱歉,我不能说出我的确切住处。在解释之前,请允许我先向你分享我最近的生活。我来到了巴黎,巴黎美丽浪漫,法国人很有情调。
来到巴黎之后,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会沉沦在爱情的魔咒之中了——这是灵魂深处镌刻着的、无法抵抗的浪漫啊。
在这里,我不用维持虚伪的假面,我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美中不足的一点是,周围的麻瓜们太多了。不过,我可以当作这些麻瓜不存在。
在我失落时,我的丈夫会无微不至地安慰我——这是我最幸福的时刻,哪里还想得到麻瓜们呢?我希望,有朝一日,我和我的丈夫会重回伦敦,与你和父亲再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