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尔几乎舍弃了半条命才把她生下来,她精力不济,昏睡了好几天。直到一周后,她才看到自己刚出生的女儿。

彼时阿黛尔的女儿已经褪去新生儿的通红皮肤,不再像个小老头了。她的皮肤白净软嫩,小脸很是精致。

她在奥德里的怀里睡得正香:闭着眼睛,发出小声的呼呼声。她攥着两个肉肉的小拳头,似乎在梦里和人打架。

阿黛尔怎么也看不够,她仔细端详着女儿,发现女儿的眉眼和嘴角长得像……她的姐姐,安德莉亚。

想到安德莉亚,阿黛尔悲从中来。又想到瘦弱的女儿,她更加自责了,于是小声地啜泣了起来。

抱着女儿的奥德里连忙安抚产后的妻子,说:“阿黛尔,别伤心了,快看看我们的小安德莉亚,你盼了她很久呢。”

“安德莉亚”这个名字仿佛是一根针,猝不及防戳中阿黛尔为人母的柔软内心。她除了是一位母亲和妻子,也是一位女儿和妹妹。

她对不起她的姐姐,对不起她的父亲。

“奥德里,她怎么能叫安德莉亚呢?”阿黛尔说,“她不能叫安德莉亚,叫她艾米丽,艾米丽·海蒂·怀特。”

“姐姐改姓为怀特,会不会是在提示我们,那位大人没有放弃追捕怀特家族。我怀疑,是他杀了姐姐,杀了父亲。”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我们的幸福是有罪的,是建立在姐姐和父亲死亡的基础上的。我的女儿不能叫姐姐的名字……她如何能叫这个名字?”

“奥德里,在英国,我没有家了,我所有的亲人都死去了。我不会再关注英国的一切了,没有值得我关心的了……”

“你在做什么,艾米丽?”在楼梯处,阿黛尔看见了角落里拆着信件的安德莉亚,她快步来到安德莉亚的身边,语气有点急切地问她。

安德莉亚一抬头,就看到几分冷厉的阿黛尔。这与她朝夕相处的温柔母亲形象有所差异,换作平时,她早就瑟缩着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