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野没想到平日里安静得几乎毫无存在的杜廷仪会有这样的想法和见解,他轻轻一笑说:“你是有才的,何必如此藏拙?”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位置,知道自己未来天地不在此处,更重要的是,我知道自己不曾得太子青眼。”
“那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齐云野问。
“既来之则安之。”
齐云野一愣,当初刚穿来时,自己明明是用这六个字自我疏解过的,怎么过了这一年多,反而忘记了自己最开始的想法?
胤礽即便被废也不会死,而受胤礽牵连的太子党之中也不曾有喜塔腊氏一族,自己更没有穿在那些史书明确写明的被处死的奴仆身上,如今既有了胤礽的庇护,为何不好好利用呢?
“果然,你书读得多,确实比我想得通透。”齐云野感慨。
杜廷仪浅浅地笑了一下:“不是‘书读得多,确实读傻了’就好。”
“原来你会开玩笑啊!”齐云野微微一笑,接着又问,“你可曾读过话本?”
“私下里背着家父看过。”杜廷仪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是怕被人听了去告诉杜讷似的。
“那我问你,若是你已知话本的结局,可还会再看?”
“会。”杜廷仪没有思考就直接给了答案,“凡事都有结局,或好或坏,但结局就只是那一瞬,我更想知道在通往结局的路上会发生什么,又或者,是什么样的际遇导致了那样的结局。
譬如人生一世,结局都是死,但不能因为最终都是死,就将这一生草草糊弄过去。我希望到我的结局时,我能由衷地说一句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