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野道:“是舍不得,但更舍不得拦了他的路。”
“一个奴才而已。”
“是奴才,但也是个人。”齐云野说,“他们失了根,在宫里谋生本就艰难,如今能有好去处,我何必拦他?”
“怎的景仁宫比东宫还是好去处?”胤礽问。
“东宫自然比景仁宫好,但东宫已经没他的位置了不是吗?”
齐云野落下一子,吃了棋盘上一大片黑子,“说到底是我耽误了他,若当年不是伺候我,他本该跟着主子的。
可现在主子心里有了更偏向的人,与其让他不上不下地在东宫,倒不如放他出去挣个前程。
若是他在景仁宫阿哥那里挣了脸,念着这两年的主仆情谊,主子和景仁宫阿哥之间也能更好相处不是?”
胤礽又下一子,道:“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能挣了脸?永和宫和景仁宫共有一子,四弟身边可不是什么安稳去处。”
齐云野笑笑:“越是这样,张起麟就越容易挣了脸。既然谁都得罪不起,那就谁都不得罪。
张起麟是从东宫出去的,那边若是选了他贴身伺候,永和宫和景仁宫谁都挑不出什么来。”
“你倒是聪明,连这都想到了。”胤礽举着棋子有些犹豫,迟迟没有选定位置,“那依你看,除了张起麟,四弟还会选谁?”
齐云野倒也不着急,耐心等着,同时回话:“自然是苏培盛。苏培盛以前在端凝殿伺候,虽然平日里见不到主子,但能把皇上的吉服常服伺候妥帖也定然是个心细的。
而且同样的道理,苏培盛是乾清宫出去的,便是永和宫和景仁宫把四阿哥身边的小太监都塞满了,也绝不敢动苏培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