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野笑笑:“你啊,这么多年,性子倒是没变多少。”

“可你好像变了。”励廷仪看向齐云野,道,“瑚图里,你还想走吗?”

“不想了。”齐云野摇头,“早就不想了。如今我大概终于能够像你当初同我说的那样,既来之则安之了。”

“其实……我一直挺愧疚的,尤其是听闻你这些年的经历之后,我总担心是当初我那句话让你留在了太子身边,让你放弃了想离开的念头,进而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齐云野:“这倒是你想多了。话是你说的不假,但是否听进去,又听进去了多少,听进去之后又是否会照样去做,那可都不是你能控制的。

难道没有你,我就不知道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吗?所有的劝慰与开解都只是耳畔拂风,真正做决定的人是我,既然如此,后面这些年的境遇也都是我所做的决定带来的结果,这与你无关,只是我的选择而已。”

“没想到,你如今倒是通透了。”

“我亲眼看到了生死,也亲身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若再不通透,便真是愚不可及了。”

齐云野说,“令士,你是良善之人,未来也会成为纯直朝臣,如今党争已起,你出身汉臣家族,比满臣少了家世庇护,听我一句劝,在此混乱之时,明哲保身才是正途。”

“可……”

齐云野抬了手,打断励廷仪的话,说:“千万不要参与党争,你今日来东宫这一趟,正如你说,是全了昔年主仆情意,也就仅止于此了。

日后无论是主子还是我们这些主子身边人,又或者是别的阿哥的拉拢招揽,都不要回应。

你是朝臣,是大清的臣子,而不是某位皇子王爷贝勒的臣属家奴。

你永远只需要忠于最高位者,现在这些贵人们争来斗去,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无法知道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