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五年正月,雍亲王府邸。贺孟頫跪于四阿哥面前,叩首谢恩。

四阿哥负手而立,道:“你该谢瑚图里才是。他曾求过我,若书信一事被人察觉,让我尽力周全一二。”

“瑚少爷……已去了这么多年,四爷还能记得与他约定,瑚少爷若有知,定然感念不已。”

“我倒是盼他不知,我盼着许多人泉下有知,却唯独不希望他再被这些事情困扰着。他累了一辈子,安心投胎去做个富贵闲人才好。”

四阿哥抬眸远视,怅然道,“贺孟頫,你日后换了名字,远走他乡,永远不要再靠近京城了。”

康熙五十七年七月,瓜尔佳氏病重。弥留之际,她握着胤礽的手,连声道歉。

调换书信阴差阳错,害了贺孟頫,也连累了太子昔日故旧不得善终。

在悔恨愧疚萦绕之中,瓜尔佳氏闭上了双眼。

康熙五十八年正月,书信和窗花如期送达。

胤礽唤来小明子,将信给他,道:“你看看这措辞,可有觉得异样?”

小明子仔细看过,摇头:“奴才眼拙,并未发现有何不妥。”

“福晋是因矾水一事愧疚抑郁而去的,此事与瑚图里有关,按照他的性子,不该如此平静,言语之间竟无分毫自叹自责,这实在不像他。”

小明子道:“许是这些年瑚少爷在佛寺之中静心修行,已不如当年那般心重。又或者,瑚少爷根本不知内情。

贺太医那事闹得大了,他能知道并不稀奇。可福晋毕竟是女眷,昔年与瑚少爷也并无交往,并不算是了解性情,自然也不会想到福晋会为了那事而郁郁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