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手指抚过书上晕开的笔迹,毛毛的触感落在指尖。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曾经罗西手把手教他写花体字的场景,字迹那么熟悉,而那如父如亲,将他从地狱拯救上来的英雄却再也不记得他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不再有人记得他,是不是说他哪怕有一天死去了,也没有人会记得他。他的□□会被烧成一捧灰尘,放在骨灰盒里,然后放进“无名氏”的柜子里?
卡洛斯摩挲着书脊,又在心中否决——若他要死了,他会到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的地方,会到时间与空间都不存在的地方,静静地死去,静静地腐烂……
他宁愿他无人知晓,也不愿自己的身上被刻上“无名氏”这样可笑的名字,那是对他一生的否定。
橘黄色的出租车渐渐减速,停在了一个带着院落的庭院门口。
别墅中,衣香鬓影,酒会上穿着礼服的男男女女端着酒杯言笑晏晏。
卡洛斯伸手打开车门,步到围栏外,心情如此刻的天气越发阴沉。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
越过围栏,他的目光落在庭院的一角,他曾经在那里种了一圃玫瑰,欧文哥哥给他搭了一个秋千,在他抑郁的时候天天哄着他玩,他们一起养了一只叫“球球”的小哈士奇,一起第一次给“球球”搭了个丑丑的家,旁边的石子路因为他下雨天磕了一跌被换成了木板路,门口他挂了一只白色的贝壳风铃,窗边被他用小刀刻了小猫小狗……
然而,现在什么都没有!
没有开得绚丽的红玫瑰,没有满载笑语的秋千,没有丑丑的狗窝,也没有那个蹦蹦跳跳、整天傻乎乎的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