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苏淼淼反而为母亲不平起来:“这是太宗皇帝与先帝的意思,阿娘又没答应,她怎的能怪阿娘?”
“可不是说呢,年轻时候我也不服她,什么陇西赵氏,有什么了不起?我是大梁正经公主!有时候还会故意气他,宫里得了什么新鲜东西,她是太子妃得四份,我就偏要把大弟父皇的都要来,拿着十二份在她眼前炫耀,看她气得脸都红了,面上还要撑出一副大方容让的模样来,就暗里高兴许久。”
提起年轻时候的意气之争,长公主也忍不住的笑,只是再往后说下去,便又换成了明显的惆怅和叹息:
“可惜,她这样强的性子,却偏偏遇上先帝早逝,离宫出家,不得不低了头……”
“她比我还小许多,却去的这样早,只怕就是过刚易折,心头一口气梗着,损碍了身子。”
“她病了许多年,三年前就死了,却从头到尾都瞒的这样好,不肯叫人瞧见她的憔悴狼狈,看了她的笑话。”
“这样争强的人,还是太子妃时,就处处仔细,不肯在旁人口中落下一个不字,对自个的身后事,却只要了一座孤坟,雨露枯骨,不入帝陵,连个整个棺椁地宫都无,还不如陇西那些远远不及她尊贵的寻常偏亲。”
苏淼淼听到这儿,除了叹息世事无常之外,心下却又想到了元太子。
她方才回来时,便想过与母亲问问赵皇后与元太子的性情。
现在也算碰巧,虽说原意是为了安慰母亲,但无意提起的旧人旧事,说不得比她直接打听都知道的愈发清楚。
她之前听起赵皇后的经历,都只觉着,是先帝驾崩,便心如死灰,又为了儿子日后,甘愿委屈自己的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