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衣摇摇头,故作洒脱,“高老爷说笑了,这有什么好哭的。”
高老爷哼笑道:“你回去的车马费高家来出吧,知道你身上不剩几个银子,留着在路上应急,不用跟我客气。”
“…多谢高老爷。”
莲衣出城那日,流民送了她十里长街,她还是哭了,探出头去左边招招手,右边招招手,叫所有人都保重身体。
还有妇女举起怀里的娃娃要莲衣起个名字,她愣了好半晌,仓促之下只好给孩子们起了几个有好寓意的小字,什么团哥儿、圆姐儿、小宝、小贝贝。
起完了又是一阵鼻酸,这会儿又不心疼钱了,心想自己可真伟大啊,这些孩子差一点可就都要夭折了。
路上又是两个半月,回到家气候都寒凉了,她带的衣裳根本不够御寒,一行人挨个病了一遍,抵达江都这日总算轮到莲衣,就像是知道在路上病不起似的,她到家先病一场,发了两天烧。
迷迷糊糊哭着和姐妹娘亲把连日来的委屈一诉,吃一副药,就也睡下了。
这天早上醒过来,她嘴里苦茵茵的,头疼欲裂,边上宝姐儿见她醒了,连忙跑出去喊娘。全家一下都围到了床边。
莲衣想起那一千八百两,以为自己还没坦白,又要和家里说上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