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铁了心的你,看到这一幕,忽然鼻子有些酸,心里有些感动。
可能,这就是他常说的,情兼家国?
或许,以你的心思单纯,尚且无法理解,宇文护这样,层次复杂的灵魂。
要不然,算了?
可是,单凭一阵感动,岂能支撑一整个人生?
十二年来,大堂哥宇文护,这样不经意地感动你,又岂止眼前的这一次?可这,又有什么意义?他还不是照样架空你,监控你,让你当了足足十二年的,傀儡皇帝?
他越是尽职尽责,你就越是大权旁落。
他越是情兼家国,你就越是难耐寂寞。
他越是来回忙活,你就越是心头冒火。
你把右手,伸进左边的衣袖,那里面藏着一个笏板,是你在主持祭祀时,装样子的装饰。
笏板是用产自蓝田的玉石磨成的,很硬,而且,前面有个尖。
你看正在努力读书的老堂哥,因为眼睛要靠近书本,所以头颅尽力前倾,所以,漏出了后颈,所以……
你准备猛地一下,抽出那个硬邦邦的笏板!
宇文护突然转过头来,吓得你冒出一满背的冷汗。
“四弟啊,这个字,念什么?”宇文护指着《酒诰》上的一个生僻字,问你。
你只好奋力收了架势,仓促恢复平常的样子,凑过去看那个字,然后说:耇,这个字念做‘狗’,割藕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