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桓的突然出现显然也不在他的意料之外。
王导抬起头,眼睛眯了眯,看王桓的样子便知是为了南阳归还的事情,但他多年位极人臣,甚至与天子同坐,见得风雨太多,一个小辈不足以令他有半分情绪。
“这就是你学的规矩,出去。”
王桓在这家里唯一服王导的管教,心知自己莽撞,只能退出书房重新敲门三声,等王导传。
王导将他在外面晾了一会儿,将手书写完,才将人叫进来。
“叔父,您为什么同意把割让南阳!”
“我为什么同意,你不明白吗?”
王导看着眼前这个跪在他面前的侄子,这是家族这一代小辈里最像他的,聪明如他偏偏不愿掺合政事,非要到荆州掌兵。
这个孩子有心结,他知道,但他不允许。
王桓初初甚至来不及去想原因,刚刚王导将她晾在门外,沉下心细细想了想,“是陛下不愿和前燕再起战事。”
司马睿性格懦弱,什么事都希望能两边讨好,没什么魄力,这么多年的朝政大权几乎全在王导手里。
“继续说。”
“还有您,您不愿意家族声望太盛,更不希望家族与其他世家为敌。”
王桓说到此,闭了闭眼睛,根本不敢抬头,只能看着地板。他这段时间少出门也是为此,建康世家繁多,他最近又风头正盛,出门难难免招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