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这滔天的权势与无边的富贵到底是一种馈赠,还是将所有拥有它的人,都变成自己最忠诚的奴隶的囚笼。
没有人可以逃脱!
“出去吧。”
王桓抬头看见的是最昂贵的裘皮,没有一丝烟尘的炭火,雕梁画栋,金银,美玉,摆在这间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价值连城。
眼神从这些东西上移开,就只剩面前老者的身影,斑白的鬓角和微微佝偻的身躯。王桓看着那双皮快与骨头粘连的手一挥,几个小厮上前来一左一右将王桓拉到了门外。
这双手,握着晋南至高无上的权柄,头一次,王桓也对权势生出了渴盼。
她没有离开,在门口跪了下来。
血滴落在雪地里,很快凝成了一块儿,王导既不叫人轰王桓走,也没有再开过这扇门。在家族的利益面前,谁都得退让。
王笙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王桓满面苍白,已经快成了个雪人。他赶紧上前去拉,“桓儿你干什么!父亲的性格你最了解,你就算跪死在这儿,他也不会退步。”
王笙拉不动王桓,王桓也根本不搭理他。
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大不了便是拿命赌一把,本来也是捡回来的烂命一条,她早该死了。
王笙让人拿了伞过来,挡在头上,又将王桓的狐皮披风盖在她身上,但这都没什么用,天气太冷,王桓身上还有伤,不过半个多时辰,就已经冻得连嘴唇都是惨白。
这若是感染了风寒,八成真是连命都没了!